當時張翰和同學們都聽得一頭霧水，考試不是目標，那目標應該是什麼？
第二個，不會學習了。高中時，學什麼，怎麼學，都是聽老師的安排。現在，學什麼？除了課本，沒有了老師給的輔導材料、練習題甚至作業，老師講一大通，甚至都不按教材來講，漫無邊際，然後推薦一大堆書目，就不管了。每一門課都似乎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海洋，一旦駛進這片海洋很快就會迷茫。還有很多學分是通過選修課來完成，選修什麼課程？為什麼選修這些課程？都得自己來決定。怎麼學？也不再那麼具體了。老師說，聽課、做練習已經不是大學生的主要學習方法，要理論和實踐結合，思想要修養，能力靠培養。可是，上哪兒去實踐，怎麼去修養，怎麼去培養？一切都似乎虛無縹緲。他發現，長期以來老師手把手的來教，已經把自己的自學能力給廢掉了，如同天天有人喂的籠中鳥再也不會捕食了。
第三個，不會自我管理。高中時，衣食住行、喜怒哀樂，時間分配，哪裏該去，哪裏不足，都有家長和老師及時指導你、督導你、管理你。現在，突然一下子沒人管了。衣食住行還好說，那麼多的自由時間怎麼來安排？向其他同學那樣，打遊戲、看韓劇、旅遊、戀愛？但他總感覺還是不那麼充實，心裏空嘮嘮的。思想問題、心理問題、學習問題、感情問題、是非問題……都沒人主動來管了，都要靠自己來管。以前有問題，父母或者老師都會給出明確的答案，現在有些問題誰也說不清楚，問題的答案隻有靠自己去尋找。
第四，厭學。長期填鴨式的教育，重複的練習，很難想象學生對學習還有什麼興趣可言。高中畢業生都恨不得把書本扔掉、燒掉，就是一個明證。“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學習本應該是快樂的，但他們更多的體驗是“學海無涯苦作舟”。他們的刻苦學習從來都不是內在的興趣激發的，而是迫於外在的壓力——為老師學、為家長學、為考試學、為名譽學……但從來沒有為自己快樂而學習過。現在到了大學沒有這些外在的壓力了，他們為什還要刻苦學習呢？厭學是大學生很普遍的一種感受，當然，張翰也不例外。
總之，大學帶來的這些變化曾經令張翰非常煩惱。作為一個大學生，方向在何方？目標是什麼？學什麼？怎麼學？為什麼學？在大學裏，所有這些問題的答案變得不那麼確定了，這些看似最為本源的問題竟然無法回答清楚，這確實令他這樣積極上進的學生十分困惑、彷徨。
這些問題，張翰向家長、向老師、向學長都請教過，他們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似乎解答的都不是太清楚。張翰帶著這些問題讀了一些書籍報刊。其中，有兩個人物對他產生了重大影響，讓他仿佛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一個是李開複，一個是趙乾坤教授。
李開複是個天才的科學家。他開發出世界上第一個“非特定人連續語音識別係統”，被《商業周刊》授予當年“最重要科學創新獎”；開發了“奧賽羅”人機對弈係統，獲得世界對弈冠軍（黑白棋），名聞天下。李開複更是一位天才的管理者，曆任美國蘋果電腦公司、SGI電腦公司、微軟公司、穀歌（Google）公司等世界一流公司全球副總裁。李開複非常關心中國青少年的教育、培養。從1998年以來，李開複來中國做的演講、報告超過300場，內容涉及純學術的計算機研究，更多的則是中國大學生如何做人、做事。從2000年4月以來，李開複先後給中國大學生寫了七封信，並開辦了針對中國大學生的網站《我學網》，回答大學生成長、成才的有關問題。2009年9月李開複博士在中國北京創立創新工場，2010年2月創新工廠幫助第一位大學生成功創業。張翰對李開複自然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對李開複所談的“怎樣學習、怎樣度過大學四年、大學要是現實什麼樣的目標”等觀點非常認同。
直接對張翰產生影響的是人力資源專業的著名學者趙乾坤教授。張翰聽了趙乾坤教授關於大學生職業規劃的講座，聽了之後真是讓他有了振聾發聵之感。趙教授的演講極富感染力，講的更為明了、更加形象。
趙教授講到：“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們認同嗎？甚至“垃圾就是放錯地方的資源”，這說明我們每一個人其實都是人才，因為我們生而不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稟賦——天賦，正如每一種化學元素都有自己特殊的物理和化學性質一樣。什麼才是成功呢？人盡其才就是成功，或者說一個人的潛力得到最大發揮，能夠成為最好的自己就是成功。正如鋼鐵的成功就是成了鋪路的鐵軌，黃金的成功就是成為了貨幣，因為它們的天賦——特有的物理和化學性質——被最好地開發、利用。如果鋼鐵覺得自己成為鐵軌很失敗，當貨幣才算成功，它會成為最好的貨幣嗎？曆史上鑄鐵確實當過一段貨幣，但不久就被淘汰了，所謂“貨幣天然非金銀，金銀天然是貨幣”金銀充當貨幣是因為它具有適合充當貨幣的稟賦。我們每一個人也是一樣，做最好的自己就是成功，就是人才。但不幸的是，我們家長、社會對成功的定義就是升官發財，希望每個人都成為億萬富豪、國家領導，這就像希望鋼鐵去做貨幣是一樣的。更不幸的是，長期的應試教育把我們的天賦給掩蓋起來。我們究竟是鋼鐵還是黃金？自己都搞不清了。我可以這樣比喻，比如張三天生是個正方形，李四天生是個三角形，王五天生是個菱形，趙六是個圓形，他們一同進入一所小學。小學老師就要根據教育局規定的標準來衡量，看看他們誰是好學生，誰是壞學生。如果衡量的標準是圓形，誰被老師拿的圓圈一套就能套進去，誰就是好學生，當然趙六就是最好的學生。如果張三和李四經過老師的教育和改造，最終磨去棱角，用圓圈也能套進去了，張三、李四雖然失去了自我，但他們也成為了老師的好學生。隻有王五，無論老師怎麼改造，他就是棱角分明，無論如何也不能用圓圈套進，那麼王五就會很悲慘地被老師評為壞學生，就會被這樣的教育係統所淘汰。這就是我們的應試教育最大的弊端，徹底違背了因材施教的基本原則，學校成了“養雞場”。今天，你們經過層層篩選，來到了大學，被稱為好學生，但你們大部分同學都迷失了自我。你們的天賦在哪裏，你們知道嗎？你們的興趣和愛好在哪裏，你們知道嗎？你們的誌向和人生使命是什麼，你們清楚嗎？
同學們都被他問的愣愣的，事實上，張翰和同學們真是不清楚自己的天賦在哪些方麵，隻是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在什麼方麵有點偏好、特長而已。小時候他們都有所愛好，但為了學習也都放棄了，或者被家長給禁閉了。天真爛漫的的時候，也有夢想，比如將來當科學家啊，當老師啊……現在早已成了白雲蒼狗，至於從現實考慮、從自身考慮將來會從事什麼職業？會追求什麼成就？他們現在可真不清楚。
趙老師繼續講到：因此，大學階段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重新回歸自我，充分認識自我，積極磨煉自我，將來才能做最好的自我。那怎麼回到自我、認識自我呢？我給大家一些建議：不要有任何功利目的和偏見，隨便走進一個教室，不管上什麼課，你就聽。如果這門課你能聽的津津有味，就繼續聽下去，如果你越聽越有意思，而且學起來輕鬆愉快，也許這門課所在的領域就是你的天賦所在。然後，再利用假期到這個領域去實踐，進一步檢驗，如果你的工作令你感到快樂，激發起你澎湃的激情，甚至讓你魂牽夢繞、日思夢想……當這些都一一呈現時，我就要恭喜你，你已經開啟了最好最快的成才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