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臉色很難看,一念起蘇茉兒這事,便想起當時先帝還在之時,柔妃那個賤/人,便是使出同樣的手段,勾得先帝心裏眼裏再無她人。
為了柔妃忤逆當時的太後,對自己很是冷落,自己仿佛身處冷宮之中,雖自己是正宮皇後。但手中一點權利也沒,後宮全由柔妃打理,亂成一團。
以致後來先帝死後,雖留了遺旨讓當時年方十歲的皇帝繼位,等皇帝成人後便處置了外戚,但外戚幹政已深入朝堂,廢了很大功夫仍留有餘孽,一直到前不久方才處理幹淨。
越想心中越是惱火,怒氣哽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仿佛馬上要氣急攻心,暈厥過去。
景熙帝見皇太後的神態,便知她定是想起先帝的柔妃了,畢竟當初母子二人可是受了那柔妃好生些氣。
望著太後兩鬢的白發,胭脂水粉也蓋不住的皺紋,滿是被時光肆虐的痕跡。痛苦不堪的神情,是典型的被愛人所傷。
依稀記得記憶中也曾有個那麼美好的女子,她溫柔善良,她精於詩書,她琴音嫋嫋。她是那麼的美好,自己卻負了她,讓她心如死灰的在宮中去世。
“夫君,為什麼不再來看泠兒?泠兒很想你啊!你是不是不要泠兒了!”
景熙帝仿佛又聽見那個美好的女子柔柔的喊著夫君,在問自己為什麼不去陪她。
踉蹌了一下,景熙帝聲音僵硬,“母後,朕身體突然不適,先行回乾清宮了。”
“皇兒~”皇太後本沉浸在難過痛苦中無法自拔,被皇帝生硬的聲音打斷。
從痛苦中驚醒,便見景熙帝步伐焦急的離開,張口欲挽留下皇上,但剛出口言語,景熙帝的身影已出了殿門。
聽聞母後的呼喚,景熙帝腳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複又重新抬起腳步,昂首闊步出了慈寧宮。
“唉。皇兒定是又聯想起泠兒那丫頭了。別說是皇兒,就是我也想她啊。當初是皇兒負了她,如果她不曾進宮或者皇兒沒有負她,她也不會紅顏早逝。皇兒和硯兒的關係也不會這麼僵硬,有她在中間潤/滑,父子倆的感情一定很好。”
慈寧宮的鳳儀嬤嬤跪坐在皇太後腿邊,輕輕捶起皇太後酸痛的腿。
“還是你懂我。這麼多年的老毛病了,一到陰雨天腿就又酸又痛,吃再多的補品煎藥都沒有用處。”皇太後望著退邊跪坐的嬤嬤,感概萬千。
一轉眼,他們都已人老暮西了。自從進宮後,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過,兩人都這麼大了,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回到草原。
“塔娜,你後悔嗎?你後悔陪我遠嫁天/朝嗎?”
“不。公主,我不後悔,塔娜心甘情願。”
皇太後久別多年再次聽到了“公主”這個稱呼,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段在閨中待嫁的時光。
“塔娜,聽了你這麼一叫,我仿佛又回到了在草原上的日子,我們肆意逍遙。如果我能在臨死前再次回到草原,我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