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成言道:“現在正在緊急調取醫院附近監控,但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蹤跡。”
如果嫌疑人真的打算趁著清晨六點那三名“誘餌”飛機降落、吸引警力的時間作案的話,那麼他們就隻剩下五個小時來確定嫌疑人的所在和襲擊目標了,在龍江這樣人口眾多的省會城市裏,這個難度不下於大海撈針。
李非魚抿了抿唇,忽然說道:“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我曾經以為他們的目標是醫院的通風係統,但是後來又覺得這說不通。”
顧行問道:“為什麼?”
李非魚瞥向桌上的資料,說道:“一是時間,二是社會影響,三是動機。”
顧行神色微微一動,也明白了過來。
但李非魚還是向其他幾人進一步解釋道:“時間上,他們潛入醫院正是半夜,這和之前咱們推測的‘與飛機降落同步’產生了衝突,就算他們選擇了骨科住院部為目標,也沒有必要這個時候就過來,反過來說,如果他們要在這個時間選擇這個目標,就根本沒必要弄出一場抽獎的鬧劇,這實在太畫蛇添足了!同樣的,從社會影響上來看,嫌疑人盜竊危險品意圖傳播疫情,圖的就是造成嚴重的社會危害,但醫院骨科病房區域,病人加上醫護人員總共隻有二三十人,人員相對固定,無法達到大麵積傳播的效果,而且那座樓位置獨立,醫院的通風與消毒係統也都比較容易控製,所以在此傳播疫情並非最佳選擇。而第三點——”
李非魚沉吟了下:“第三點純粹是我的推測。三名嫌疑人中,焦平川和吳書理從十年前開始,都因為自己或者家人患病的緣故而與醫院打過交道,因此可以認為這是他們相識並且與醫院結怨的開端。但仔細看資料的話,卻發現和兩人有關的都是血液科,也就是說,就算結怨,也該是相關科室的醫護人員,和骨科沒有絲毫關係。這讓我不禁懷疑,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深夜潛入骨科住院部,做出這些難以解釋的事情的?”
在場幾人都不由思索起來。確實如她所說,一個思維能力正常的人,做事必定會有一定的內在邏輯,而不該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亂打一氣,如果一條線索無法將所有的反常事件合理串聯起來,那麼隻能說明這條線從開始就引錯了。
正在此時,餘成言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了起來,一邊用口型朝眾人說:“是醫院那邊的。”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越聽麵色越凝重,剛一掛斷電話就立刻說道:“王醫生反映了個情況!在施救過程中張娟中途醒了一次,和她說歹徒到護士站之後第一句話就問她是不是王文秀!”
李非魚愕然看向他。
難道嫌疑人去醫院並不是為了散播疫情,而是為了殺死王醫生這個特定目標?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王文秀說過,她查房回來正好看到嫌疑人從醫生值班室走出來,而在那之後,他們逐間病房查看過,正像是在找什麼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的動機和目標……
李非魚忽然覺得她好像看清了那些人的心理和行事的邏輯,而這種驀然間清晰起來的感受,讓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