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周揚看了王子晉的反應，冷靜地問道。
“她剛才還在車裏睡覺的，現在不知跑哪兒去了。”王子晉有些擔心。
“打電話問一下。”無論何種情況下，周揚都是鎮定自如。
“糟糕，我沒她電話，”王子晉找聯係人才發現自己雖然經常與莫小如說話，卻並沒有她的聯係方式。“對了，找方主任問一下。”方主任是莫小如的上級，有所有下屬的資料。
果然，沒一會兒，方主任就把莫小如的聯係方式，家庭住址，甚至連血型體重都發過來了。
莫小如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裏了，隻是腦中一片空白，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終於醒了，才發現原來是夢中夢，於是又繼續陷入另一個噩夢裏。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手機響了好久，才猛然發覺，連忙拿出電話，發現是陌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接時，看對方有一種如果不接誓不罷休的意思，於是按下了“接聽”鍵。
“莫小如，你跑哪兒去了？一出大廳也沒看到你……”聽王子晉在電話那邊唧哩呱啦地講了一通，莫小如渾然就覺得眼睛有些酸酸的，有想流淚的衝動。從小到大，她一個人，沒有父母，在孤兒院長大。從她記事開始，不知受盡了多少人的白眼與欺辱。開家長會時，唯獨她沒有家長，老師對這種孩子是不會多加關注的，放任她去了，幸而她學習用功，連跳幾級，她靠著政府的救濟，升入高中，然後，她開始落地勤工儉學，什麼樣的工作都幹過：給飯店刷盤子，打掃衛生，當保姆，發傳單，夏天穿著厚厚企鵝服在許多個開業典禮上招攬客人，甚至還去工地上推過磚……但是她所做的一切，非但沒有得到別人的尊敬和憐憫，反而讓別人從心裏瞧不起她，鄙視她。於是，她的成績越來越差，因為，成績好與不好，都是要受到所有人的取笑的。
而現在，王子晉，一個隻與自己談過幾次話的男人，有著成功的事業，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勢有勢，不知有多少人為了討好他對他極盡諂媚之舉。而現在，他卻對自己這樣一個連螞蟻都不屑一顧的人這樣關心，這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裏，是從未有過的，叫她怎麼會不覺得感動？
莫小如吸了吸鼻子，即使對方看不到，她還是笑著說：“沒事，隻是剛好一個朋友有急事，要我馬上過去幫忙，去大廳找您也沒有看到，想打電話來著，卻不知道您的電話號碼，所以，就先走了，真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王子晉鬆了口氣：“呼——，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醒來見沒人，嚇壞了，跟人跑了呢！”知道莫小如沒事，王子晉也開起了玩笑。
莫小如輕聲笑了：“謝謝您，王總，真的，非常感謝您。您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我朋友在叫我呢，先掛了！”感覺自己說的有些曖昧，莫小如連忙找了個借口把電話掛了。
王子晉還沒回過神來，莫小如就已經把電話掛了。回想莫小如剛才的話，不禁有些迷惑。
“那個，沒事吧。”察覺到王子晉的迷惑，周揚冷靜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波瀾，心裏卻還是有些疑惑這個朋友怎麼接了電話就一別神不守舍的樣子。
“沒，沒事，她去朋友那了。”王子晉笑了笑。
周揚微微揚了揚微角，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