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很願意去相信時間能衝淡一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把決解不了的感情或者其它的什麼東西都推卸給時間,似乎時間是一條很好的退路。好像早就在洪荒初開的時候就被定義了時間是良藥,又或者說是一種方法。但到底是哪個渾球說的我們就先不去探究,我現在想談談我對時間的淺見。
我突然覺得時間衝淡的不是那件事情,而是衝淡了解決那件事情的心,當人們再次想起的時候,有的人心會被再次觸動,開始為發生那件事而沒有去解決而後悔。有的人繼續吃著時間這味良藥,雖然很苦,但卻也能入口。但你真的能忘掉嗎?你能嗎?能嗎?能嗎?
我心存僥幸,並且該死的自尊心想著讓時間去幫我淡忘跟淩彩雲道歉這件事,開始用遊戲、煙草、酒來麻痹自己的內疚,竟覺得屢試不爽。突然間明悟了,覺得多年以後誰還會記得這件事?又或者不用幾年,可能幾個月便會忘記了那件事,誰知道呢?人性永遠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說不準。
但是,我有阿二這個摯友,他時刻提醒著我,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豁達,即便身材再嬌小得不像男人,胸懷也應該像海一樣寬廣,即便不像海,也應該像一望無際的稻田。我們時常喝酒的時候聊起女生,但我總會否定再否定心中的答案,總是猶豫再猶豫地拿不定主意。一直優柔寡斷得不像個男人。他說,你欠人家的就一定要還,特別還是喜歡的女生,人家隻是平常得不能在平常地拒絕一個男生,難道就要受到所有人的尷尬?甚至被邀請也不敢接受?你算老幾?能給人家那種感覺後還不去道歉?當我推給時間,讓時間幫我去淡忘它的時候,時間總是很樂意地接受了,並且還會跟我說:隻要你願意,可以寄存到永遠!
阿二跟我的‘賣主’對衝,隻要幾句話就能把我從時間的手裏搶出來,而後我那該死的自尊心總是讓我把一隻腳伸進‘賣主’與阿二形成的三八線中。如此徘徊,我如行屍走肉般地不受控製,想著什麼時候能脫離,想著能有個救世主來解救我,但絕不是阿二這個摯友……
梁瓊芳出現了,她跟淩彩雲玩的很好,那時候我跟她不熟,但她知道所有我跟淩彩雲的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竟漸漸地開始向她袒露心事……
回想起來,應該是協會周年慶的時候,那晚我開始肆無忌憚地橫掃整個舞台,話劇小品的演出贏得了滿堂的喝彩。我不敢將所有都歸功於我,但我男扮女裝的扮相絕對是當晚舞台的亮點,風騷無比的演出讓我不敢相信那是我,那居然是曾經有些靦腆害怕遇見熟人不敢打招呼的我。穿著學姐給我的小裙子,畫著淡妝,帶著染色的假發,微微翹起的蘭花指,稀稀的胡渣,以及撫媚到惡心的眼神。一出場便是一陣掌聲,阿二甚至為我傾倒,而我也開始懷疑他的性取向,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繼續譴責我……
淩彩雲跟她是女生部的,當晚的四個禮儀小姐她們就在其中。坐在工作席上,看著我們的話劇小品,時而笑起。我竟出奇地賣力,發揮著我從未發揮過的女性特質,開始撩頭發,穿著裙子轉圈,調戲男主角,挽著女主角的胳膊。突然就覺得這角色是專門為我量身定製的一般,演起來無比順暢。淩彩雲笑得也很開心,我心裏居然也莫名地開始變得喜悅。話劇小品演完之後,我以為我可以去跟她打個招呼,但勇氣這個東西不像是氧氣可以裝在瓶子裏留著備用。我完全沒有了剛才在舞台上的感覺,瞬間回到那個把道歉存在時間裏的人。即便路過工作席,也無視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