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臉上的紅色愈濃,默了一默,輕聲說道:“羅姑娘,不怕實話與你說,我家老爺起於微勢,為謀這外放,家中銀兩已是耗盡,且還欠著外麵的利錢,就指著這鋪子能轉出些銀兩。所以……”
呃!
青果這下到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不怕人家跟她針鋒相對,買賣嘛,講的就是個討價還價。可是,這感情牌打出來……青果抿了抿嘴,目光落在杜夫人鬢邊的菊花折枝金簪上,這坐近了看,才發現,金簪失了原有的赤黃,微微泛著暗黃的光澤,若不是用的太舊,就是金包銅的緣故。
“杜夫人,您看這樣行不行?”青果想了想,對杜夫人說道:“租金就按你說的,但是這轉租銀子呢,我付您六十兩,您看行不行。”
六十兩銀子,雖然比預期的少了一半,但是卻能解杜夫人的燃眉之急!
頓時,杜夫人看著青果的目光滿是感謝一激動。
今天若是再談不下來,她是打算不要這銀子,剛才那番話,原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不想,真的就打動了這位羅姑娘!
“羅姑娘,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杜夫人紅了眼眶,哽聲說道:“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不厚道,實在是……”
青果笑著打斷杜夫人的話,“夫人不必如此,誰一生中還沒有個難處呢!”
杜夫人撇過頭,眨落眼裏的淚,回頭對青果羞澀的笑了笑。
條件談好了,接下來也就沒什麼事,隻要兩人把契書重新寫一份,銀錢結親,便沒什麼事了!因著杜夫人答應三天內把鋪子騰清,青果接下來便緊鑼密鼓的安排鋪麵重新裝修的事。
這天,因為鋪子裝修的事都差不多完成了,青果便坐下來和林小桃商量上貨和開張的事情。因為林小桃有孕,這些日子文晉昭也推了許多應酬,早早的就回了家。
青果想起那位杜夫人來,便問道:“小姨夫,那杜大人謀的是哪裏的外放,您知道嗎?”
“噢,謀的是魏州貝縣令一職。”文晉昭說道。
“魏州的貝縣?”青果默了一默,輕聲問道:“我記得看《大宣地理誌》時,大宛便在魏州六百裏地。”
文晉昭點頭,“你記得沒錯,大宛確實在魏州以北六百裏。”
“那杜大人怎的就謀了這麼個地方的缺?”青果不解的問道。
“一則,杜大人在朝中無人,二則,卻是因為杜大人有自已的思量。”話落,文晉昭臉上生起一抹欽佩之色,說道:“雖說貝縣地處險山惡水,因為離著大宛最近,那裏民風彪悍,且生產力低下,賦稅年年不足不說,還有人私下與大宛通婚,但隨著運河的修鑿成功,想來,大宣和大宛也難免一戰,隻要杜大人小心籌謀,三年換一個位置,不是不可能的!”
這種事,青果自然沒有文晉昭想得深想得透砌,她隻是覺得那個杜大人之所以謀了這貝縣一職,隻怕更多的卻是因為朝中無人,而不是像她小姨夫說的那樣,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