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應了聲是,走了開去。
紅箋卻是站在原地良久無語,稍傾,轉身,看著自己身後的屋子,好半響搖了搖頭,唇角綻起一抹譏誚的笑意。
這人還沒當上姨娘就擺上姨娘的譜,也不怕傳了出去,笑死個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大年三十。
因為人丁稀少的緣故,葉府每年的新年其實熱鬧的都是下人,因為主子就那麼幾位,下人卻是拖家帶口,又拿紅包又有新衣的,炮竹一放,到處都是稚子童兒的歡聲笑語。
榮安堂。
葉老夫人看著身前足可坐八人的大圓桌,等回頭看到圍著這偌大的圓桌坐著的隻有自己和葉羽兩人時,眼裏不由自主的便多了一抹黯然。
一旁侍候著的朱媽媽見狀,連忙笑了上前說道:“夫人,您償償這胭脂鵝脯,是九爺特意從京都尋來的法子教了下人做的。”
說著,便拿了公筷夾了放到葉老夫人身前的小碟裏。
“難為你了!”葉老夫人笑著對葉羽說道。
葉羽笑了笑,放下手裏的筷子,對葉老夫人說道:“母親是不是覺得這滿桌的菜就我們倆吃,太清靜了?”
“唉!”葉老夫人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筷子,對葉羽說道:“羽兒啊,快些成個家吧!娘,想抱孫子!”
自從那位邵小姐病逝後,葉羽回來這許多日子,老夫人都不曾與他提起這親事的事,乍然在這個時候提起,葉羽怔了怔後,便恍然一笑,輕聲說道:“母親,這事作由您做主。”
葉老夫人頓時眸子一亮,她朝葉羽看去,問道:“真的,真的還由娘做主?”
“您是孩兒的母親,您不替孩兒做主,誰能替孩兒做了這個主?”葉羽好笑的問道。
葉老夫人頓時便紅了眼眶,說道:“你……你不怪娘?”
“我為什麼要怪母親?”葉羽錯愕的道。
眼見葉老夫人失態,朱媽媽連忙取了一塊溫熱的帕子遞給葉老夫人,嘴裏則笑道:“哎呀,這話可得九爺來說,您都不知道,為著這事,老夫人私下裏怨責了她自己多少回,奴婢怎麼勸都勸不住!”
為著這事!這事是什麼事?
自然是與邵家小姐的婚事的事!
葉老夫人又是難過又是欣慰的看著葉羽。
她雖然從沒說過,但葉羽是與邵家小姐定親後,才有了“克妻”這個名聲的。
邵家的婚事,是她的主意,她自然而然便將這一切歸罪到了自己身上!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那般厭惡青果,卻也隻是說了不讓青果進門,但對於葉羽的婚事卻輕易不敢再提的緣故。
今天之所以敢說,也隻是有感而發罷了!
葉羽笑著替葉老夫人夾了一筷子菜,勸道:“母親今天過新年,我們要開開心心的才是,您若是嫌這府裏冷清了,等過完年隨我一同住回京都,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就不冷清了。”
葉老夫人搖了搖頭,雖是什麼都沒說,但其間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她是不會回京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