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對這門外朗聲道:“時間晚了,還請姑娘回去吧。”他隻想安靜的躺下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劉徹上一世身為帝王也曾經巡遊天下,可是以阿嬌的身份出來還是第一次,這次出來和往常不一樣,尤其是要到淮南王的地盤上,到底是要上心些。因此劉徹對著送上門的豔遇不怎麼感興趣。即便是他感興趣,這個身體還能做什麼呢?
外麵的女子沉默半晌,她鼓足勇氣說:“公子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來致謝。既然公子不方便,我就先不打攪了。時間不早了還請公子早些休息吧。我煮了一些湯,交給公子身邊的人,雖然一點心思不成敬意,也請公子笑納。”接著一陣腳步聲遠去,看樣子那個女孩子已經走了。
劉徹在屋子裏麵鬆口氣,總算是走了,她那裏是來送湯的,根本是來自薦枕席的,這樣的事情劉徹早就看的厭煩了。外麵走廊上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那個女孩子正和韓說在說話。
“多謝王姑娘了,我一定送到,公子有點累了,他隻想休息,時間不早,你還先回去休息吧。大家都是出門在外沒什麼不好意的。”韓說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心裏忍不住案子竊喜好運氣來了,沒想到和他們同行的竟然是個小美人。韓說看著燈光下粉嫩的麵龐,竟然有些心旌搖蕩。
王家姑娘抿著嘴微微一笑,她半低著頭,韓說的眼前出現了一截子白皙的脖頸:“這位公子還沒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我叫他叫陳說,我們都是大長公主府上的侍從,時間不早了你還站在這裏傻笑什麼?別人都不要休息麼?”劉徹黑著臉出現在韓說眼前,把韓說和王家姑娘嚇一跳。
韓說摸摸鼻子,立刻怏怏的說:“我剛才去查看了馬匹的狀況不想在這裏遇見了王姑娘,時間確實不早了,我這就去安歇了。”韓說依依不舍的看看王姑娘,灰溜溜的要鑽回房子。
王家姑娘一下子被劉徹給吸引住了,走廊裏麵燈光昏暗,搖曳的燈光把劉徹的臉映襯更加輪廓分明,上翹的眼睛閃著熠熠的光彩。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深衣可能是出來的急了,領子稍微分開了,露出來修長的脖子。在搖曳的燈光下更有種說不上來的魅惑,王家姑娘呼吸一窒,險些失態。她對著劉徹微微一福身:“都是我的不是了,剛才偶遇了這位公子,想請他幫著送湯給公子。既然公子出來了,就請嚐嚐我的手藝吧。”說著王姑娘端著一碗湯送到了劉徹麵前。
劉徹掃視一下眼前的碗,淡淡的說:“已經晚了,我晚上一向不吃東西的。既然陳說喜歡,你也別拂了人家的美意你就喝了吧。”
說著劉徹一甩袖子走了,隻留下了韓說和王姑娘在哪裏大眼瞪小眼
。韓說眼小姑娘的眼睛迅速濕潤起來,頓時心裏一軟:“你別傷心,公子不是針對你的,她隻是不喜歡別人打攪她的清淨。”王姑娘抬起頭看看韓說,可憐兮兮的說:“我笨手笨腳總叫人嫌棄,陳公子不嫌棄我,就請把這個湯喝了吧。”說著她把碗遞到了韓說麵前,拿著你要是不喝我哭給你看的表情看著韓說。
韓說早就被王姑娘的眼淚給泡糊塗了,他立刻端起來碗一口氣灌下了那碗被劉徹嫌棄的湯,傻傻一笑:“你也別叫我陳公子了,那樣的話太見外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王姑娘嫣然一笑:“恭敬不如從命,也請公子稱呼我名字吧,奴家小字妍兒。”
“是哪個妍兒?”韓說故意伸出手,裝糊塗,王妍兒倒是大大方方的在韓說的手裏一筆一劃的寫了出來。姑娘的纖纖細指在手心上滑來滑去,惹得韓說的心裏癢癢的。
劉徹對著外麵韓說渾身泛起的粉紅色泡泡嗤之以鼻,果真是韓嫣的親弟弟,在喜歡挑逗女孩子,處處留情這一點上真是一模一樣的。那個王仲的女兒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態度。雖然長得不錯可惜有點太輕浮了。劉徹躺在床上,伸手拉緊了被子,窗子正對著街道,雖然時間晚了,可是隔壁的酒肆裏麵還有唱歌聲音和猜拳行令的喧嘩不斷的傳來。春天田野特有的氣息夾雜著市井的喧鬧從窗子縫隙傳進來。
這樣的安靜和喧鬧混合的夜晚和未央宮中的夜晚完全不一樣,這個時候的未央宮可能除了皇帝的宣室殿,剩下的地方已經全沉進了黑暗的黑甜。劉徹也是第一次枕著喧囂入睡,他在床上翻個身,竟然開始懷念起來昭陽殿的溫暖和靜謐了。其實,他是習慣了身邊有人陪伴的夜晚吧。
劉徹內心幽幽的歎息一聲,把手伸到身邊空著的位子上,這個時候阿嬌在做什麼呢?
阿嬌在上林苑的寢殿裏麵無奈的翻個身,她躺在寬大的床上盯著帳子頂上的圖案在心裏計算著劉徹的行程。最快的話也要一天之後才能進入淮南地界,楊得意叫人送來消息,說他們在路上遇見了長安縣城王仲的家人,阿嬌思索一下,她最近確實看見了王仲請求回家奔喪的上疏。
劉徹是用自己的身份出去的,阿嬌有點擔心劉徹的身份暴露。畢竟大家看到是皇後娘娘私自出宮去,這個事情鬧大了要怎麼收拾呢?劉安最近老實得不像話,若不是上一世的經曆,阿嬌都要相信劉安真的甘心做個諸侯王,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在煉丹和修道上了。正是因為阿嬌經曆了上一世的種種,她才不會相信劉安能安於現狀呢。
阿嬌在床上翻個身,拉著被子歎口氣,正在她預備閉上眼睡覺的時候外麵值夜的承繼壓低聲音說:“陛下,陛下要不要召衛美人或者方娙娥來侍寢。”阿嬌和劉徹商議結果是劉徹用皇帝的身份微服出行,阿嬌躲在上林苑裏麵,叫人分不清皇帝是真去微服出行了還是皇帝在上林苑養傷。
“去去去!”阿嬌不耐煩一揮手,若是她召見了嬪妃,那麼營造出來皇帝不在京城的假象就要失敗了,承繼聽著皇帝的生氣不好,立刻閉上嘴不敢出聲了。陛下躲在上林苑不肯見外臣,就連著嬪妃也不見,這幾天陛下的臉越來越黑了,他想著給陛下找點消遣也被駁回了。沒了師傅楊得意在身邊,承繼深深地體會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陛下的心思很難捉摸,可是身為陛□邊的常侍,他不能不捉摸陛下的心思,若是師傅還在,他總能很準確的猜出來陛下在想什麼,怎麼自己總是碰在南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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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裏麵栗氏一早上就梳妝整齊帶著一個宮女去給太後請安,北宮太後的寢宮裏麵,宮人們忙著灑掃庭院,太後在窗前坐著任由著宮女給她梳頭發。太後遠遠地看著栗氏過來笑著說:“你來的倒是早得很。”栗氏站在院子裏麵對著太後的方向深深一躬身:“臣妾惦記著花園裏麵的桃花,素日知道太後喜歡鮮花,今天早上臣妾起身的早,就先去禦花園轉轉。哪裏的桃花果真是先開了,臣妾就先折了幾隻花給太後送來。”
太後望著栗氏身後小宮女手上捧著的花瓶笑著說“難為你想著,快點進來吧。”太後看著低眉順眼的栗氏,也不點破她的心思,隻是端著茶杯欣賞著栗氏送來的鮮花:“難怪宮中的人都說你好,你竟然知道哀家喜歡鮮花的事,就連皇帝也沒這個仔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