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柏梁殿!”劉徹扔下一句話,等著楊對回過神來,皇帝已經出了宣室殿了。
夜色如水,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候,劉徹深深地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內心的煩躁消失了一點。楊得意帶著一群人人急急忙忙的趕上來:“陛下夜色深了,還是坐車子走吧。”說著他要給劉徹披上披風。
劉徹隻覺得內心有一股火氣,他煩躁的揮掉了楊得意手上的披風:“外麵還很涼爽,走走吧。”皇帝一言不發的抬腳向著柏梁殿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默默無聲的額大尾巴。離著柏梁殿越來越近了,這座殿宇建築在一個高台上,平常是皇帝群臣飲宴的地方。上一世劉徹很喜歡在柏梁殿設宴,君臣一起聯句作詩,聽著辭藻華麗一陣歌歌功?頌德的詩句,劉徹有種飄飄然的滿足感。這一世他對阿諛奉承看的淡了,柏梁殿倒是寂寞起來。
一陣婉轉的歌聲似有若無的傳來,這歌聲太熟悉了,劉徹不由得停住腳步,是衛子夫在唱歌。還是那一支陌上桑。當初自己在平陽公主家第一次見衛子夫,她唱的也是這個。劉徹沒有徑自從到正門上到柏梁殿上,他腳步一轉,沿著鋪著青磚平整的宮道轉到了柏梁殿後麵。大殿修建在一個高台上,除了幾條上下的路徑,其餘的地方都種著鬱鬱蔥蔥的柏樹和鬆樹,月光照在鬆柏的枝葉之間,給蒼翠的枝葉上鍍上一層銀色的霜。
劉徹走到半中間,抬頭看著天上的月色,真是山高月小,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上,清輝灑滿人間。阿嬌真是好興致,劉徹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一聲,她倒是會享受的很。衛子夫的歌聲停了,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響起,應該是李延年在吹笛子吧。阿嬌真是大手筆,竟然拿出上好的和田玉和藍田玉叫匠作監打製出來幾隻笛子給李延年,玉笛吹奏出來的樂曲就是更靈動啊。她倒是會享受,卻整天做出個賢惠的樣子騙了所有的人!劉徹忍不住想阿嬌別是成心做出賢惠的樣子,其實根本是悶聲發大財,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去。
一陣窸窣聲響起,好像有人過來了。劉徹隱身在一棵樹後麵,衛子夫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我跟著娘娘真是長見識了,我雖然從小學習歌舞,好樂師也見過不少。可是還沒見過用玉笛奏樂的。在山上聽玉笛吹奏出來的曲子真相是在天上一樣啊。”
“這就是我叫人打製玉笛給李延年的用意,他精通音律,也就是他能駕馭玉笛宮中的樂師匠氣太濃,沒辦法吹奏出來輕靈飄逸的感覺。我帶你出來是叫你散心的,你怎麼還是一臉的不高興?是不是有誰在你跟前說了些什麼了?”阿嬌很關心的安慰著衛子夫。
皇帝也算是雨露均沾,隻有衛子夫一直沒有得到皇帝的寵愛,偏偏衛子夫的品級比別人高,還有個封侯的弟弟,在深宮之中,光有靠山是不行的,還要皇帝的恩寵。一些比較得寵的低級嬪妃雖然不敢當著麵嘲諷衛子夫,可是私底下的議論也足以叫人鬱悶的。“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是把無聊的事情放在心上隻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了。其實這樣也好,置身事外,還能清淨不少呢。”阿嬌勸著衛子夫不要把皇帝的召幸看的太重。
“奴婢早就沒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有皇後娘娘照拂,奴婢才是未央宮裏麵最幸運的人呢。奴婢隻是為了娘娘抱不平,當初陛下和娘娘是何等恩愛,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這個樣子?娘娘每天操心勞神,陛下還不能明白娘娘的辛苦,整個宮裏上上下下的還都認為本該如此,我做個外人冷眼看著也覺得不公正。”衛子夫雖然氣氛說話的聲音還是軟糯糯的。
“本該就是如此,誰叫我坐在皇後的位子上呢?就和你做美人一樣的,不管陛下寵愛與否,你都是衛美人,有自己的職責和體麵。何況是皇後,哪能事事都按著自己的心意來?辛苦不辛苦,自己知道罷了。”阿嬌深深地歎口氣,顯得很累的樣子。
“切,阿嬌整天不是去花園賞花,就是帶著一群嬪妃在太液池上泛舟,反正什麼好玩,她就玩什麼。哪像自己每天被朝政捆得牢牢的,稍微去上林苑散散心,就有人上疏說皇帝疏於政務。那阿嬌弄出來無數的規矩,把後宮的女人宮人管的從頭到腳,從衣食住行到行動言語都有規定。犯了什麼錯就有相應的刑法,更要緊的是,還有自己無條件的站在阿嬌一邊,她那個語氣似乎多累似得。她還累?真是笑話!”劉徹在心裏不滿的嘀咕一番,憤憤的走了。
一個人躺在寬大的床上,劉徹心裏酸酸的想著阿嬌還是太嬌慣了,吃不得一點辛苦。做皇後有什麼辛苦的,她有自己撐腰呢!明天該找個時間和阿嬌說說,別整天把事情往壞處想,那隻能苦自己罷了。她隻管在後宮裏麵放手做,一切都有自己呢!
可是第二天早上,劉徹睜開眼頓時想再睡過去,因為他和阿嬌似乎好像絕對是再次交換了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