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聽著衛子夫的話頓時臉色一變,眼前的女子不管對著他有請沒情,都他無關了,韓嫣的心髒好像被誰摘走了,空落落的,他甚至能聽見冷風在空擋的胸膛裏麵打圈子的聲音。衛子夫是劉徹身邊的貼身侍婢,對於貼身侍婢是怎麼回事,侯門貴公子韓嫣怎麼會不知道。他艱難的咽口吐沫,嘴裏苦澀的味道更重了。不過和皇帝搶女人,韓嫣沒想過,衛子夫這樣的人物做嬪妃也不算委屈了。
“你別傷心了,我不逼你。可是為什麼陛下反而把你放在皇後娘娘身邊,你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可要照顧好自己。要知道皇後娘娘的眼睛裏麵不大能容沙子。你要小心應承,你有什麼話要給衛青說的,我幫著你傳話。”韓嫣風度不錯,沒有看不成事了就走開了,反而是安慰她。
韓嫣這樣一說,惹得衛子夫哭的渾身哆嗦了,阿嬌沒心情繼續聽下去,等著她重新回到寢殿裏麵,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在手心上烙下來整整齊齊幾個小月牙。她敢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對著衛子夫做出越界的舉動,除了平常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再也沒什麼了。衛子夫的話在阿嬌的腦子裏麵縈繞著,能叫她說殘花敗柳的話,一定是——一定是劉徹那隻豬和衛子夫滾床單了!
劉徹卻把自己寵幸過的女人放在她身邊,這是什麼意思!是給她吃定心丸,表示這一會衛子夫不會威脅阿嬌的地位了。或者是劉徹後悔了,他想把衛子夫推開?衛子夫是什麼意思呢?她甘心情願的一輩子做伺候人的奴婢,或者衛子夫對皇帝癡心不改,不管劉徹如何對她,衛子夫都能逆來順受,甘之如飴?
腦子裏一下子湧出來無數的念頭,這些念頭攪合在一起,形成個巨大的漩渦。阿嬌覺得自己快要被漩渦卷著被拖進了和上一世一樣的焦灼急躁情緒裏麵了。這種情緒她很長時間沒有體驗過了。不能慌,阿嬌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冷靜,重活一遍,她還要走老路麼?劉徹喜歡誰和她有什麼關係?這個皇後她未必願意的一直做著。
“娘娘,剛煮好的蓮子羹,午膳娘娘就沒好好吃,還是喝點蓮子羹。這個可是上林苑湖中結出來的蓮子呢。”衛子夫端著個盤子上麵放著一碗蓮子羹。阿嬌看去發現衛子夫重新洗了臉,連著身上的衣裳也換了,根本看不出來剛才傷心地痕跡。見著阿嬌也不接過碗去,隻是上下打量著自己,衛子夫順著阿嬌的眼光落在了她的衣服上:“這一塊料子是娘娘賞賜的,奴婢舍不得穿。方才煮湯的時候弄髒了衣裳,隻好換了新的了。”
阿嬌看著衛子夫身上的衣裳,精美的回紋錦緞,發出柔和的光澤,鮮嫩的綠色好像是春天最溫柔的湖水。阿嬌盡量控製著心情,可是心裏還忍不住酸酸的想,劉徹還真是心疼衛子夫啊。這樣的錦緞賞賜給一個奴婢,怎麼不見春兒和湘蘭也有這樣的東西呢?“娘娘,是不是蓮子羹不合胃口,這個東西是陛下特意叫人早上去上林苑摘下來,勝在新鮮。若是娘娘不喜歡,奴婢吩咐他們做點別的。”
這幾天阿嬌的胃口不怎麼好,劉徹擔心的問起來,阿嬌隻說天氣熱,可是眼看著到了秋天了,即便在未央宮也是很涼爽的
。哪裏會熱的吃不下飯?因此劉徹變著法子的給阿嬌預備各式各樣的吃食,哄著她多吃點。其實阿嬌的心思劉徹也能猜出來,她是嫌棄身材發福了,但是劉徹也不敢當著阿嬌的麵說出來。阿嬌一向看重身材,但是生了兩個孩子再也不能保持纖腰一握的狀態了。
說起來,阿嬌肯定會責怪劉徹貪吃好酒,害的她身材走樣了。“娘娘這幾天清減了好些,蓮子羹清熱去火,調養脾胃的,太醫們說多吃還能養顏,娘娘吃上些吧。蓮子是奴婢一個個親自剝的,裏麵的蓮子心拿出來了。”說著衛子夫拿著調羹舀起來一勺要喂她。
“子夫,你在宮中時間不短了。我看著韓嫣對你是真心的,幹脆敢在出征之前,我和陛下說一聲,下旨給你們賜婚可好?”阿嬌接過來衛子夫手上的碗,用勺子慢慢的攪合著。聽見阿嬌的話衛子夫臉色大變,她跪在阿嬌身邊苦苦哀求著:“奴婢願意在娘娘身邊服侍一輩子,再也不要嫁人,求娘娘不要把我趕出去。我一輩子也不要嫁人!”衛子夫嚇得渾身哆嗦,顧不上上下尊卑緊緊地拽著阿嬌的袖子。好像阿嬌不是要她嫁人,而是要把她喂老虎。
看起來衛子夫是對皇帝癡心不改了,這個認識叫阿嬌並沒很傷心,她看明白了,劉徹就像是唐僧肉,誰都想咬一口。阿嬌幽幽的歎口氣:“你這個傻子,留在宮裏未必想的那樣好。我也不是容不下你,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