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國見皇帝真的動氣了,他眼珠子一轉,拱手對著皇帝說:“陛下,丞相和太尉也是為國一片忠心。不過現在皇上和皇後都在盛年,立儲君也不是很緊迫。不過天子的威儀不能廢棄,陛下仁慈,體恤後宮女子的家人,她們的家人一定是想念女兒,宮中的人也想念家中的父母。陛下屢次放出宮中女子回家,固然是成全了他們的孝心和骨肉團圓之情。隻是陛下,這樣一來太皇太後和太後身邊服侍的人就少了。還是請陛下廣選良家子,一來這些人可以代替陛下,朝夕侍奉在太皇太後和太後身邊,成全了陛下的孝心。二來也是祖製如此,陛下如此也是對先祖的孝心。”韓安國的話好像留聲機上的唱片,轉著圈子把全部的人給裝進去。
田蚡在邊上緊盯著皇帝的臉色,見著劉徹的臉上見了點陽光,他頓時鬆了口氣。皇帝外甥生氣起來也是很嚇人的,姐姐真的是病急亂投醫,後宮的事情她是見多識廣了,怎麼還會亂了方寸呢?前朝能做的自己已經盡力了。
“哼,韓安國你倒是很會說話啊。記得當初吳王叛亂的時候,你在梁國做相國,能夠守住大梁,你也是個人才
。朕自然之道財帛美女良馬宮殿是好東西,可是還不是享受的時候,黃河每年雨季都泛濫,朕要整治黃河!”劉徹見好就收們,轉移了話題。
整治黃河!田蚡心裏叫苦,還不如叫皇帝專寵皇後呢。反正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等著過幾年,皇帝對著皇後的心思淡了也就好了。整治黃河一定是從黃河北岸向著南岸和淮河整治的。自己的千頃良田全在黃河以北地勢高的地方,那樣一來豈不是都要泡湯了。一年能夠有上千金的收益,田蚡差點傷心地當場落淚。
田蚡心裏雖然肉疼,可是他臉上依舊是看不出來情緒,田蚡環視一眼同僚們,官員們遇上了田太尉的眼神立刻都默然了。太尉不想提整治黃河的事情是為了什麼,他們都很清楚。劉徹在上麵把底下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田蚡的權勢不小,也是時候該叫他們明白誰才是天子的時候了。不能徹底鏟除外戚,未來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當年田蚡阻止黃河治理爭爭七年啊,黃河兩岸全是豐腴的耕地,卻要年年受災一多半的地方,田蚡和王太後這些權貴們的私田雖然沒事,卻不用交稅。七年啊,要是早整治好黃河,對匈奴開戰豈不要更早的結束?
“丞相,治河是丞相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劉徹看著竇瓔,似笑非笑的神色叫人捉摸不透。
田蚡算你倒黴!竇瓔眼睛亮閃閃的,他上前對著皇帝拱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治河計劃了。隨著竇瓔的滔滔不絕,劉徹的臉上越來越明朗,田蚡的臉上卻是越來越難看了。這個老匹夫,他的法子根本是專門和我作對,什麼修建堤壩,分水灌溉。要整修堤壩就要取土築堤,南岸的土質疏鬆,還不是要從北岸田地上取土。田蚡看著竇瓔隻覺得不順眼,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這個礙眼的老東西給踢出去。
“既然丞相已經計劃周全了,朕叫大司農撥錢就是了。黃河和淮河是互相關聯的,要整治好就要全部修好。你的計劃不錯,但是眼光狹隘。應該站在全局上,不僅要把黃河修好,主要的支流也要修。朕要下詔全國尋求治水的能人,農業是國家的根本,水利是農桑的根本。”皇帝拍板決定,大臣們聽見皇帝要全國尋求治河能人的話都鬆口氣。至少他們不用擔心被皇帝派去治河了,不是黃河不好整治,實在是太尉凶猛,他們哪能扛過田蚡的大腿呢。
阿嬌從宮車上下來,春兒觀察著阿嬌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登上昭陽殿高高的台階:“娘娘息怒,今天太後這樣不給娘娘臉麵,實在是太可惡了。不如告訴太皇太後和大長公主,現在太皇太後還在呢,她就敢欺負上來。”春兒生氣的擰著眉頭,一臉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