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阿嬌被劉徹不冷不熱的態度給堵得啞口無言,差點沒背過去。她狠狠地喘口氣,把堵在心口鬱悶之氣稍微壓下去點,咬著牙說:“你,你,好既然如此,成王敗寇,我幹脆去長門宮也省的礙著你的眼。我見衛青是為了什麼,你會不知道?還好意思說我想什麼你最清楚?你可是真清楚啊。”
“長門宮,還是算了。把你放到長門去我還可憐那座宮室呢,本來獨具匠心,美輪美奐的一座宮苑叫你去真成了牛嚼牡丹,白白的糟踐了好地方。椒房殿都成了什麼?舅舅給你取的名字沒錯。真是個豬!”劉徹用嫌惡的眼神從頭到腳掃視著躺在床的阿嬌。
阿嬌被劉徹看的渾身不自在,她就喜歡住在亂七八糟的環境裏麵麼?可是自己大著肚子能做什麼?“你看什麼,好像你也是從小身邊服侍的人無數,和捧鳳凰似地捧著長大的,當初不管如何,我可是叫人在身邊服侍你的。你這個身體被養的嬌弱無力,什麼也幹不了,都是你的錯卻拿著笑話我。你自己先把房子打掃幹淨了給我看看。若是沒人服侍你也能好好的,我就服氣了。”想著椒房殿內的狼狽,阿嬌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紅暈,可是嘴上她不肯認輸。都一樣被奴婢們從小捧著長大的,他們都一樣。
誰知劉徹卻是看著自己的袖口,慢條斯理的說:“我已經把椒房殿整理好了少了的東西也都叫人給你置辦整齊了。等著過幾天事情過去了,我另外選了更好的人在你身邊伺候。你想吃什麼就和春坨說,也就是關在這裏一個月,有必要委屈的動胎氣麼?”
“不用別人服侍,你把春兒和沅芷湘蘭送回來就成了。我的身子越來越不方便了,我要腰上不酸疼疲乏,也不會不整理房子了。雖然以前沒做過,可是還是見過侍婢們打掃庭院整理房間的。學著做不就成了。你身上的塵土是怎麼來的?人家都說陛下有潔癖,起居的地方必要不見一點灰塵。我記得以前你雖然也很挑剔,可是還沒這樣苛刻。”阿嬌知道為了這件事劉徹一定在和太後打擂台呢。太皇太後病了,田蚡不好對付,也是難為了劉徹。皇帝陛下自從成親之後有了輕微的幾潔癖,沒兩天就要把宮室特別是寢宮徹底打掃一遍,尤其是那些隱蔽的角落和床榻底下這些陰暗的地方。而且皇帝的衣裳茶水都要專人負責,不準別人染指的。好在沒人往別的地方想。阿嬌在心裏嘀咕過,上一世好想她沒這個毛病啊。
“沅芷湘蘭她們麼,怕是不能在你身邊服侍了。”劉徹說著站起來,扔下一句話:“我把春兒送來,她是太皇太後特別放在你身邊的,可以相信。還有既然你喜歡衛家人,朕叫衛子夫來伺候你。”話還沒說完,皇帝已經走了。
午膳的時候,阿嬌已經在春兒和衛子夫的服侍下洗了澡,換了衣裳。椒房殿的寢宮已經收拾的很幹淨了,堆積的灰塵不見了,鏡子重新變得閃閃發亮,衣裳和一些小東西回到了它們原來的位置上
。春兒給阿嬌梳理著長發,有些可惜的說:“娘娘的頭發沒有好好地養護,底下都打結分叉了。這樣好的長發真可惜了。”阿嬌的頭發很美,當然美麗的長發也少了保養和精心嗬護。她那頭長發洗一次都要兩個侍婢動手,阿嬌一個人挺著大肚子,還要提水自然不能好好地護理。
“春兒,沅芷湘蘭她們到底是怎麼了?”阿嬌盯著鏡子裏麵埋頭給她梳頭的春兒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從春兒一回來,阿嬌就感覺出來有點不對勁。
“她們兩個回了堂邑侯府上。想來是再把她們召回來也不好,沅芷湘蘭都大了,她們在娘娘身邊這些年,娘娘以前不是還說要給她們找個好人家麼?”春兒臉上全是笑意,可是眼底都是驚慌。
不對,阿嬌轉臉看著正在整頓床榻的衛子夫,春兒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人,她不想說的事情怎麼也不能問出來,衛子夫倒是個溫和柔軟的人,禁不住阿嬌的逼問:“子夫,你說她們兩個到底是哪裏去了?春兒你先出去,不用給她使眼色,我知道你,你不想說的事情,誰也不能問出來。”
被阿嬌揭穿了心思的春兒很無奈的退出去,衛子夫為難的擰著手指,幹脆是埋頭裝死。可是阿嬌其實能隨便當成不存在的人?沒有一分鍾,可憐的小兔子衛子夫就被皇後娘娘強大的氣場壓的受不了。衛子夫帶著哭腔的說:“娘娘,陛下不叫把煩心事說給娘娘聽。娘娘早上動胎氣就是因為氣鬱傷身的,為了娘娘肚子裏小皇子還是別問了。”
果然是有問題,阿嬌眼神淩厲盯著衛子夫,一字一頓的說:“我就是死了也要做個明白鬼。她們是不是被抓到了廷尉府,逼問我的事情?”阿嬌立刻想到的就是自己貼身的侍婢被抓起來審問。王太後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皇後無招架之力,她就趁著太皇太後這自顧不暇,趁機坐實了阿嬌罪證。
“不是,娘娘身邊的奴婢們沒有一個人進廷尉府被審問的。春兒姐姐去了長樂宮侍奉太皇太後,剩下的人其實都被關在掖庭。沅芷湘蘭兩個求陛下要留在椒房殿伺候皇後娘娘。陛下——”衛子夫發現自己話多了立刻委屈的閉上嘴不肯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