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他也不用白費心機了!劉徹對著楊得意冷冷的吩咐著:“就叫皇後在椒房殿好好地清淨幾天。”
椒房殿裏麵,連著春兒也被帶走了,偌大的宮殿裏麵靜悄悄的,阿嬌第一次感覺到孤單的滋味。兩世為人,身邊都前呼後擁的,她甚至想過要把身邊的人都甩掉,叫耳根子清淨一天。誰知真的清淨了,心裏反而是空落落的,就像是裏麵被掏了個洞,呼呼地涼風灌進去。阿嬌洗衣時拉緊衣裳,剛想叫人拿來衣裳關上窗子,瞬間想起來整個椒房殿隻剩下了自己了。椒房殿是後宮之首,皇後居所,自然修建比後宮其他的宮殿壯麗軒昂。
可是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上,阿嬌從風聲中竟然體會出來點淒涼的味道。她定定的站一會,親自動手把窗子一扇扇關起來。她從來不知道椒房殿的窗子這樣沉重,隨著吱呀聲,殿內的光線逐漸暗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阿嬌深深地體會到孤獨的滋味。每天都有人按時送來飯菜,熱水什麼也都是預備好的。但是沒了身邊人的伺候,阿嬌發現自己成了生活的白癡!她不會生爐子,她一個人對著自己長長地頭發毫無辦法,因為懷孕了,她實在沒力氣也不敢把提著水桶把浴桶裝滿熱水。眼看著灰塵一點點侵占著曾經豪華的宮殿,眼看著寢室裏麵越發的淩亂不堪,換下來的髒衣裳隨便的堆在地上,櫃子和箱子都大大的敞開著。裏麵的衣裳被隨便的拿出來扔在地上。
阿嬌從外麵散步回來,望著被如同被洗劫過一般的寢殿,她感覺自己一無是處,狠狠地把熄掉多日香爐踢到一邊,香爐咕嚕嚕的反倒在地上,裏麵的香灰一下子彌散在整個房間裏麵!阿嬌真想尖聲大叫,去找劉徹問個清楚!寂寞要把她逼瘋了,連著幾天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來送飯送炭火和水的人就像是隱形,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送來,等著阿嬌去看的時候,最多隻能看見個匆匆消失的背影。她就像是傳染上疫病被隔離起來等死的病人,人人害怕,老鼠見她都要繞著走。
鏡子裏麵映出個模糊地影子,阿嬌走上前看著鏡子裏麵的人,鏡子因為落上了灰塵變得灰蒙蒙的。阿嬌拿著袖子拂掉上麵的灰塵,逐漸清晰的人影把阿嬌給嚇一跳。裏麵的人憔悴難看,曾經光潔的秀發變得毛糙不堪,臉色蠟黃眉頭緊緊地蹙著,眼神就像是被圈起來的野狼,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這個人是誰,不是阿嬌也不是劉徹,而是個快要瘋癲的瘋婆子了。
原來寂寞真的能把人逼瘋了。外麵也不知道是什麼情形,太皇太後的身體還能維持多久,大長公主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囚禁起來。自己一個人被囚禁在椒房殿,王太後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能把自己置於死地絕佳機會,她怎麼還沒動手?或者太後認為皇後被皇帝厭棄,已經成了死老虎,她不屑於窮追猛打,開恩放過自己了?無數的念頭在阿嬌的腦子裏麵纏繞成一團。她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發白,臉上五顏六色不斷變化著憂思悲恐驚各種神色。
肚子裏麵一陣疼痛,阿嬌捂著肚子痛苦的彎下腰,孩子,這幾天她總是覺得肚子有些酸脹,腰上經常覺得很累。這個沒出生的孩子是阿嬌在椒房殿孤獨生活唯一的陪伴者,她不想失去孩子。阿嬌感覺一陣熱熱的東西湧出來,接下來她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陛下,皇後娘娘不好了。”劉徹剛剛下朝,就見著春坨急匆匆的跑過來。“娘娘好像是動了胎氣,暈倒了。”春坨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深深地磕頭:“都是奴婢一眼沒看見,剛叫人把新鮮水果送進去,誰知剛錯眼不見,娘娘那邊就出事了。”
劉徹立刻揮開了要給他換下來朝服的宮婢,白著出了宣室殿,顧不上等著肩輿過來,他向著椒房殿趕去。
楊得意和春坨兩個跟在皇帝身後,一路上楊得意低聲的埋怨著徒弟辦事不牢靠:“陛下不是吩咐了不能叫娘娘委屈了,怎麼還出這個事情啊!若是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差錯,你小子是或到頭了!”
“師傅,我實在是沒辦法。陛下不叫人在娘娘身邊服侍,我哪敢陽奉陰違,再者娘娘的脾氣,我哪敢靠上去找罵?我還要盯著娘娘的膳食和飲水,從宣室殿的廚房裏麵做出來,不能錯眼的盯著送去,還要悄悄地看著是不是娘娘拿到了。就怕一轉眼沒看見給人可趁之機……”春坨苦著臉喋喋不休的訴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