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瞞我到什麼時候?徹兒,我是你的娘,有些話也隻有咱們母子兩個能說了。是不是你的身子有了問題?是不是誰在教唆你,給你吃了那些狼虎之藥?是不是阿嬌從鬧出來那樣的東西?”太後真的擔心了,皇帝召幸嬪妃,可是晚上皇帝自顧自的睡去,根本不管身邊等著皇帝雨露滋潤的嬪妃。一個是這樣,兩個三個全是這樣,這下太後真的坐不住了。別是兒子真的有什麼問題了,王太後最先想起來的便是別是有人教唆著皇帝學壞了。
始皇帝求仙問道,妄求長生,方士們修煉丹藥的風氣一直蔓延在現在,更有不少的諸侯王日漸奢侈,不是奢求長生就是常年耽於淫樂,被女色掏空了身子,方士們投其所好煉製什麼j□j。這樣的東西,王太後可是不怎麼相信,景皇帝雖然沒有迷戀丹藥,但是景帝喜好美色使得身體更加衰弱,成了王太後的傷心事。
皇帝還年輕,萬一被誰哄著吃了那些東西損傷了身體,她可是依靠誰呢?最要緊的是皇帝還沒兒子呢!沒有子嗣,絕對是個災難。劉徹一怔,他萬萬沒想到太後的想象力這樣豐富,竟然會聯想到這個上
。劉徹臉上一囧的,和看怪物似地盯著王太後:“太後怎麼會這樣想?朕隻是累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劃過劉徹的腦子,太後怎麼會知道的?按說那些人是不會把皇帝沒有碰她的話隨便說出去的。如此隱秘的事情,太後卻能知道的清楚。
劉徹眼神一掃,看見了太後身邊小桌子上絹子底下露出來一角紅色的冊子,那好像是記載著皇帝寵幸嬪妃的彤史。
劉徹再三保證自己身體很好,吃嘛嘛香,更沒有難言之隱。太後這才是稍微的鬆口氣,她拉著劉徹的手,眼神溫柔:“娘實在是擔心你。阿嬌怎麼說呢,到底是有些跋扈張揚。她獨占寵愛這些年,也不過是生了一個女兒。你是皇帝,總也不能的沒有兒子。算了,阿娘知道你不喜歡別人說阿嬌的不是,去吧。最近你的事情多,叫衛子夫他們多多上心。”
“太後,為什麼不把那件事告訴陛下知道呢?”等著皇帝走了,冬雪從簾子後麵出來,她換掉了冷掉的茶水,輕輕地給太後捶肩膀。
“你看看,一點阿嬌的不是都不能提。我剛說了一聲阿嬌別是給他那些荒唐的藥了,皇帝就立刻跟著我瞪眼了。我這會說了,皇帝一定是認為我這個做婆婆容不下媳婦,在他跟前誣陷他的心上人。還有衛青還沒出征呢,到時候被那邊聽見豐風聲,他們傳功,咱們豈不是沒抓住狐狸倒惹了一身騷。”太後靠在躺椅上,搖晃著灑金的鵝毛扇子:“我最不缺的便是時間和耐性。慢慢的看著吧。”
太皇太後的身體好像是風中的燭光,有點風吹草動就忽忽悠悠的嚇人。剛剛入春,因為太皇太後在花園子裏麵多呆了一會,結果老太太受了風寒,在床上躺到了開始扇扇子的促初夏。太皇太後的身體總算是有點起色,劉徹暫時扔下戰事,去長樂宮給太皇太後請安。
看著老祖母衰老虛弱的樣子,劉徹一陣傷心,生離死別不管是經曆了多少,都是撕心裂肺傷感。今天太皇太後的身體倒是看著不錯,老太太精神挺好,聽見腳步聲,她看向劉徹的方向,對著皇帝找招招手:“是徹兒來了?快點過來叫祖母看看。”
劉徹伏在床前,握著太皇太後的手放在臉上:“祖母是我來了。”
太皇太後臉上的微笑凝固一下,很快的她笑著說:“你還是那個樣子,和小時候一樣。徹兒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老太太了?”
熟悉的氣息和撫摸,劉徹不知怎麼的想起來上一世,也是這樣的天氣,他對著外祖母述說著皇帝的冷淡和自己的傷心。為什麼她盡心盡力去愛一個人,結果卻是所有的人都在指責她做的不對。就是把心掏出來放那個人眼前,卻還被嫌棄。那個時候外祖母也是這樣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低聲的寬慰著他。恍如隔世,劉徹仿佛回到以前的日子,他伏在太皇太後的膝蓋上,體會著外祖母的溫柔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