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躁動和內心的別扭簡直要把他逼瘋了,“備馬!朕要騎馬出去轉轉!”劉徹最後隻拚命給自己找事,不管是拚命地處置政務還是用射箭騎馬把最後的精力消耗殆盡,總之,劉徹隻能用工作和運動壓抑著身體的躁動了。
楊得意看著外麵白亮的太陽,為難的說:“陛下暑熱正盛,陛下這個時候出去騎馬中暑了怎麼辦?若是陛下執意去,等著太陽下山,地上的暑熱消散再出去也不遲。”皇帝這些天拚命地做事,練習騎射。每天晚上也不召幸嬪妃,也不去皇後那裏。楊得意越發的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了。難道是皇帝身體出了問題。皇帝不召幸別嬪妃,太皇太後哪裏也不好交代啊。
劉徹不鬧煩的瞪著眼睛,他最近很容易生氣,經常為了一句話一個念頭就暴跳如雷。皇帝壓不住的火氣叫跟在他身邊伺候的人吃盡了苦頭。見著皇帝要發飆,楊得意隻好哭喪著臉敗下陣來:“是,奴婢這就叫人備馬!”惹得皇帝生氣,他的小身板可是扛不住。
小宮女門把劉徹圍在中間,給皇帝換上騎馬的貼身軟甲,大熱的天氣,就是穿著輕薄的絲綢不停地扇扇子還熱的渾身大汗淋漓,軟甲即便是做的盡量輕巧了,但是一穿上身,貼身的絲綢裏衣還是瞬間就濕透了。楊得意為難的站在一邊,想要說話,可是看著皇帝臉色越來越黑,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閉上嘴了。天威難測,他真的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了。
楊得意無奈的看著外麵白得耀眼的陽光,陛下這個時候出去是去找病去了,最後挨罵的還是他們這些伺候的奴婢們。陛下你有什麼心事也不能拿著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正在楊得意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來回回的在走廊上碎碎念的溜達的時候,他忽然眼前一亮,興衝衝的跑進去對著劉徹道:“陛下,韓嫣來了!”
韓嫣,劉徹這幾天本來心情煩亂,他很想有個人說話說話,誰知韓嫣卻不知為什麼和他疏遠起來了。韓嫣一陣跟在劉徹身邊,皇帝的心事他都能知道,而且韓嫣交往廣泛,天子身邊的寵臣,大家都是給三分麵子的。長安城的大小事情韓嫣都能打聽到。韓嫣簡直就皇帝的耳目。劉徹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都交給韓嫣去辦。在劉徹看來,韓嫣已經成了身邊不可缺少的人了。誰知他忽然變個人似地,整天期期艾艾的,最後幹脆是告病不來了!
“叫他滾進來!”劉徹沒好生氣哼一聲,可是皇帝的嘴角已經露出來輕鬆地弧度了,楊得意大大的鬆一口氣,忙著出去迎接韓嫣:“韓侍中,你可是來了!奴婢們幾天不見可是想死您了。”楊得意狗腿拿著扇子給韓嫣遮住耀眼的陽光,比見著親爹還要親切些。
韓嫣穿著一身精致蜀錦深衣,正是長安城最時興的樣子,淺米色錦繡上麵都是回形圖案,韓嫣肌膚潔白,米色的衣裳越發的顯出來韓嫣麵白唇紅,風姿俊秀。這件衣裳的袖子很寬大,湖邊的清風吹來,衣裾飄飄,簡直就像是世外的仙人不染塵世一絲凡俗氣息。
“得了,大熱的天老楊你出來迎接我,我可是當不起。你這個人,把死人都說活了!陛下在裏麵麼?”韓嫣一貫笑眯眯,看一眼草堂。
“陛下請你進去呢。這幾天陛下的心情不好,侍中進去了可要小心回話,省的陛下不高興。這幾天陛下好像和自己過不去似地,每天批閱奏折一直到三更天才休息,早上又早早的起來,這個天氣還要鬧著出去騎馬。照著這個樣子,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楊得意壓低聲音和韓嫣通報皇帝近況。楊得意神神秘秘的四周看看,壓低聲音說:“陛下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適,自從皇後娘娘有了身孕,陛下一個嬪妃也沒召幸。那邊太皇太後和太後都問了幾遍了。”
“楊得意你鬼鬼祟祟的在說什麼呢?韓嫣進來,你陪著朕出去騎馬!”劉徹換上了輕便的軟甲,上下打量著韓嫣:“這身衣裳真你穿著不錯。這還是朕賞給你的蜀錦吧。你穿著淺色好看,朕的眼光沒錯。”
韓嫣對著劉徹要大禮參拜,卻被皇帝拉著胳膊:“少來虛禮,這幾天你告病了,今天可是大好了?”韓嫣聽著皇帝問的他的身體,臉上閃過些異樣神色,他飛快地說:“臣隻是有些累了,想起來這些年在宮中的時間竟然比在家裏的時間還多。也不過是趁著告病在家裏陪著母親。”韓嫣低下頭,長長地睫毛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見的他的表情:“我總是個不孝子,也不能為陛下分憂。”
“你說的都是什麼,你在我身邊就是為我分憂了。”劉徹站住腳打量著韓嫣的氣色,“你身上不舒服就不用跟著我出去了,省的病了更糟糕。”
“陛下不追究臣裝病已經是網開一麵了,其實出去騎馬也沒什麼意思,長門宮景致真好,可惜臣還沒仔細遊覽一遍。不如請陛下賞臣在長門宮裏麵走走,等著傍晚,咱們去酒肆裏麵轉轉。”韓嫣對著劉徹擠擠眼睛,露出個一起做壞事的壞笑。劉徹看著韓嫣的表情,覺得回到了很久以前。“好你個韓嫣,竟然叫朕陪著你轉園子!好大的膽子!”劉徹黑著臉,佯裝生氣。他一抬胳膊夾著韓嫣的脖子,向著裏麵走去。
“臣知罪了,請陛下寬恕了臣吧。不如叫臣伺候陛下更易,也算是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