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從沒這樣幸福過,他正一眨不眨的看著阿嬌正在午睡的嬌媚神態,從甘泉宮回來一段時間了,阿嬌的身體慢慢的不再動不動就犯惡心,她慢慢的有了胃口,雖然整個人還是經常懶洋洋的沒精神。但是她被仔細嗬護關心之下臉頰上升起了淺淺的紅暈。劉徹盯著阿嬌,他很想問問阿嬌懷孕是什麼感覺,想想一個嶄新的生命在身體裏麵孕育,那會是多幸福的事情啊。可惜懷孕的阿嬌變得脾氣古怪,根本不喜歡和劉徹親近,就連著見他可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劉徹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他真想抓著阿嬌把事情的真相和盤托出,他是她的前生,那個失敗的阿嬌,但是他不能,劉徹隻能壓抑的擺明身份的衝動,用皇帝的方式疼愛嗬護阿嬌。啊啊,天知道他現在甚至有點嫉妒阿嬌,一個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是對羨慕嫉妒一個懷孕的幸福女人的。
盯著阿嬌還很平坦的肚子,劉徹一臉的掙紮,他像是伸手摸摸,肚子裏麵有個孩子是什麼感覺,孩子會在裏麵動麼?那個孩子能感覺到外麵的變化麼?誰知每次皇帝興衝衝的來見阿嬌,她總是不舒服,沒精神,幹脆是在睡覺!連著劉徹靠近阿嬌都會一臉不耐煩的嚷嚷著:“走遠些!”可憐的劉徹心裏和貓抓似地。
難得今天阿嬌睡的很沉,劉徹在心裏揣測著我一悄悄地摸一下應該沒事吧,想著皇帝陛下伸出手,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阿嬌的肚子。就在手指要碰到正在微微隨著阿嬌呼吸起伏錦緞的一瞬間,阿嬌猛的睜開眼。她一臉戒備的坐起來:“你要做什麼!”劉策被阿嬌的語氣給愣住了。阿嬌怎麼拿著這樣戒備冷淡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要知道阿嬌是多麼愛劉徹,即便是上一世,在冷寂的長門,阿嬌對著劉徹更多的是哀怨而不是戒備和敵意。可是這個阿嬌怎麼會用如此冷漠戒備的眼神看自己?
“阿嬌你怎麼了?”劉徹很擔心的看著她,自從阿嬌懷孕,她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阿嬌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她深深地吸口氣對著劉徹擠出來個微笑:“我剛才做夢了,陛下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劉徹溫柔的看著她:“我擔心你的身體,姑母說這幾天你的胃口不好,我特別趕過來看看你。其實騎馬更方便些。甘泉宮和未央宮也不算很遠。天黑之前還是能趕回去的。就是真的回不去了,你還能叫我在長安城外野地裏麵蹲一晚上麼?”劉徹經常不辭辛苦奔波在未央宮和甘泉宮之間,為的隻是看看阿嬌是不是平安,她的晚飯吃了多少,或者送給阿嬌一束未央宮花園裏麵綻放的第一朵鮮花。
麵對著皇帝溫柔的眼神,阿嬌心裏翻騰的厲害。上一世她是個富有四海的帝王,不管是後宮的嬪妃還是大臣們對著她歌功頌德,華美的言辭,一顆顆奉上來的“忠心”足以叫人飄飄然。但是這種貼心貼肝,小意溫存的關心她卻沒感受過一次。雖然劉徹的種種溫暖舒服,但是一想兩個人的真實身份,阿嬌心裏更是抗拒。她覺得自己在偷別人的東西,這個東西她以前都沒得享受過,但是不是自己的終究不能長久。阿嬌狠心的命令自己的不要再奢望了。他們都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任性,可是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自製力才能和平常似地和皇帝說話,對著劉徹的噓寒問暖和無微不至的關心,阿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她該安心的享受著皇帝的寵溺?別逗了,一想起來劉徹真實身份阿嬌都要瘋了。劉徹挨近她,阿嬌都要渾身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掉一地了。還要委屈承歡,按著阿嬌驕橫霸道的本性來說,直接殺了她更容易。
但是和劉徹疏遠,她又不是瘋了,現在她是皇後,在天下人的眼裏貴則貴矣,其實皇後是個最吃力不討好的位子。什麼後宮之主,母儀天下,上麵太皇太後太後,底下是未央宮的三千佳麗,更有皇帝和朝臣,阿嬌總算是明白什麼叫內外交困了。幸虧是阿嬌的出身和太皇太後撐腰,若不如此,誰都要吃不消了。自己也算是一代英主,在皇後的位子上也不敢十分大意。沒事惹惱了皇帝,不管真正的劉徹還是披著劉徹皮的阿嬌,都沒什麼耐心的。
阿嬌心裏無聲的歎息一聲,幸而自己的身份,皇帝肯定不會翻臉。阿嬌靠著枕頭防備的扯過來個墊子抱在懷裏:“陛下事情多,卻要每天來來回回的奔波,確實太辛苦了。”皇帝總不能在甘泉宮一直住下去不回未央宮,劉徹要回長安,阿嬌卻不想回去,不管是太皇太後的關心疼愛還是太後虛偽熱情,她都不想回去。因此阿嬌幹脆抱著肚子叫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