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不如太醫來診脈,這幾天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好。這個樣子真叫人擔心。”湘蘭的聲音仿佛在很遠的地方,阿嬌擺擺手製止了湘蘭的咋呼,她需要好好地想想,劉徹怎麼會是那個人呢?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輕率了。看著阿嬌臉色慢慢的緩和過來,湘蘭稍微安心了點。她扶著阿嬌躺在床上,放下幔帳:“陛下等一下就來了,娘娘這個樣子陛下看見了一定要責怪奴婢們不好好服侍娘娘了。”
聽見湘蘭提起劉徹,阿嬌一陣鬱悶,她今天晚上不想見那個人,不管這個劉徹是年輕的自己還是懷疑的那個人。反正今天阿嬌不想見皇帝!
阿嬌拉過來被子對著湘蘭說的:“陛下雖然從未央宮出來,但是公事不少,我隻是累了,好好地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你去和陛下說我休息了不想被打攪,請陛下也保重身體早些休息。政務雖然要緊,但是身體更要緊。今天晚上請陛下在泰時殿休息。”阿嬌斬釘截鐵的語氣叫湘蘭沒法說什麼,她隻好按著阿嬌的吩咐,伺候著她休息了才去皇帝的泰時殿傳話。
等著湘蘭到了泰時殿的時候發現裏麵還是燈火輝煌的,見著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婢過來,楊得意親自迎上來:“陛下正和韓嫣說話,想著一會就去看娘娘了。姑娘稍安勿躁,等一下。”
“楊公公,奴婢不是來請陛下過去的。娘娘說今天累了這會已經休息了,叫奴婢過來說也請陛下休息,雖然政務要緊可是身體更要緊。”湘蘭看看殿內燈火通明的,不斷有皇帝和韓嫣說話的聲音傳來。聽著一陣陣笑聲,皇帝的心情似乎很好。湘蘭有些好奇的問:“陛下興致不錯,難得見著陛下這樣輕鬆。”
“陛下不叫人進去打攪,姑娘放心,等一會我一定進去桐通報一聲。”說著楊得意做個端著東西的動作,示意他會趁著送茶進去的時機傳話的,湘蘭擔心阿嬌連聲謝了楊得意就趕著回去了。等著她回了竹宮,悄悄地進了寢殿,阿嬌麵朝裏躺在床上仿佛是睡著了。湘蘭慢慢的退出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以為睡著的阿嬌忽然出聲:“湘蘭回來了,你見著陛下了。”阿嬌靠在枕頭上,示意湘蘭過來坐下來和她說話。
“沒見著陛下,陛下和韓嫣在說話。”湘蘭坐在床下抱著膝蓋,觀察下阿嬌的臉色,皇後剛才蒼白的臉色好多了,這一會阿嬌眼底毫無睡意,她神色平和根本沒有任何異樣。阿嬌靠在枕頭上和湘蘭說閑話:“我躺下也睡不著,湘蘭你跟著我身邊有多少年了?”
湘蘭低頭算算:“奴婢從五歲就跟在娘娘身邊了,現在算起來也有十幾年了。娘娘好好地怎麼想起來這個了?”她說著站起來倒一杯茶放在阿嬌的手上。以前阿嬌很喜歡和貼身的侍婢們說悄悄話,但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阿嬌和侍女們的關係疏遠了,湘蘭心裏暗想著一定是娘娘出嫁了,主子和奴婢之間本來就沒真正的友誼。
阿嬌靠在床上和湘蘭說著閑話,不知怎麼話題扯到了皇帝身上,“我怎麼覺得陛下和小時候不太一樣呢?隻是我也說不上來,你是從小跟著我的,陛下也是從小認識
。你察覺出來陛下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的麼?”阿嬌端著茶杯看著上麵精致的花紋。
“這個奴婢倒是沒怎麼覺得,不錯成親之後陛下對著娘娘更上心了,想必是以前雖然陛下對著娘娘有心,畢竟是礙於麵子不肯表現的很親近。後來成親了,名正言順,陛下對著娘娘不管是飲食起居還是日常穿衣裝扮每個小事都惦記著。奴婢都不知道陛下竟然知道娘娘的胭脂和潤麵膏的配方。每到了季節變換的時候陛下先惦記著要配製合適的潤麵膏。”湘蘭是貼身服侍阿嬌盥洗梳妝的,她對著自己的本職工作比較清楚。
“真的很奇怪,陛下一向嫌棄這些瑣碎婆婆媽媽的,他怎麼會知道這個。一定是你這個奴婢在陛下跟前多嘴的,那些調製胭脂方子你都和誰說了?”阿嬌佯裝著生氣,責備著侍婢的大嘴巴。
“娘娘真的冤枉奴婢了,娘娘用的調製胭脂的方子是咱們堂邑侯府上的秘方,奴婢就是兩條命也不敢胡說啊。隻是娘娘不說,奴婢也不覺得,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奇怪的很,記得小時候娘娘在長樂宮住著的時候,每次娘娘梳妝陛下都嫌費事自己一個人出去了。陛下莫非是和大長公主討來的配方討娘娘的歡喜?”湘蘭以為阿嬌擔心她的獨家美容配方泄露出去,她安慰著阿嬌:“娘娘放心,陛下這樣對娘娘,斷然不會把調製胭脂的法子說出去的。”
阿嬌的一顆心向下落了幾分,她一個人把重生之後的事情反反複複的想了無數遍,這個劉徹和年輕的自己大大不一樣,雖然他們長著一樣的麵孔,有些習慣都一樣的。可是,這個劉徹禁不起仔細的推敲,或者他能騙過其他的人,但是他很難完完全全把自己騙過。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個什麼脾氣她太清楚了,這個劉徹可以隱忍太皇太後的專權,對著淮南王算計陰謀洞若觀火,他對著太後和田蚡表麵看起來很親近,其實皇帝和太後的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