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聽了紀有為發言極為不滿,他畢竟在市委常委排名在紀有為前麵,中國官場潛規則,官大一級壓死人,楊光皮笑肉不笑反駁紀有為說:“有為同誌言重了,有點小題大做,搞經濟建設,正常經濟交往也是必須的,這些年改革開放,讓少數人富起來也是黨的富民政策。我們幹部也是人,也是人民一員,生活富裕是好事。我認為專案組搞得人人自危,有點像文化大革命上綱上線,這是左的思想路線抬頭,嚴重影響政府的經濟工作大局,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是我黨根本方針,所有工作都要以經濟工作為中心,從一些經濟數據分析,今年我市主要經濟指標下滑。”楊光拿出許愛民調研報告揀了幾個主要數據來論證自己觀點。
常委擴大會的會場一下凝固到零點,其他人麵麵相覷,賀喜倪班長不在場,楊光和紀有為成為會議兩種觀點聚焦人物,雙方觀點一開始就對弈起來,這種爭論,對於在座精英來說太容易判別真理和謬論,隻不過是各取所需。這種紅頭文件任命官員,大多數屬於騎牆派,風吹兩邊倒。
紀有為難以容忍楊光以權壓人幹涉紀委辦案,他立馬以理據爭發言道:“羅吉一個副處級,商品房四套,股票價值幾百萬,外加昌河金屋藏嬌的別墅樓,這就是黨的富民政策?”紀有為敲著桌子毫不客氣說:“你們在座各位亮亮家底,那個不是幾套住房,老百姓連一套房子都買不起,按揭做一輩子房奴,我查了市委市政府幹部財產登記,很多漏報隱報。一個社會如果隻是官富商富而民窮,這個社會還穩定嗎?外麵有些幹部就喜歡搞特權,三個代表,第一代表就是代表廣大人民根本利益。要是提出這個口號的領導隻帶領少數官員富起來,要豈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現在地方紀檢工作已經嚴重錯位,已經起不到監督作用,貪腐案件往往以經濟工作為大局壓製住不調查,紀檢職能隻是糾風,糾正行業不正之風,教育亂收費,醫生收紅包仍然屢禁不止,為什麼?就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歪。紀檢隻好負責效能,抓勞動紀律成了紀檢主要職能,紀檢工作人員用最先進設備用來抓工作人員違反勞動紀律,柿子挑軟的捏,專案組要理直氣壯查大案要案。”紀有為頗為嚴肅掃了會場一眼。
楊光聽了紀有為當場駁斥自己觀點,他仔細玩味紀有為的發言,忽然,他發現了漏洞,提出三個代表掛羊頭賣狗肉別有用心,他拉下麵子上綱上線說道:“有為,我們幹部不是人民了,你這是屎盆子領導人頭上扣,這是嚴重的政治問題。”
“楊光同誌才是上綱上線,黨內沒有特殊黨員,黨的領導也是一個普通黨員,我們宗旨是什麼?為人民服務,而不是當官做老爺。改革開放總設計師所說讓一部分先富起來,還有走共同致富道路,不能把這句完整話割裂開來,否則,執政黨合法性就會發生質疑。”黎民作為市委常委兼濱江區區委書記是案件中心,他也忍耐不住發言,他一直看不慣楊光對上媚態,對下欺壓的做派,當初在一起共事,楊光就唯江安眾馬首是瞻。
會議室氣氛頓時劍拔弩張,紀有為從省委空降下來,在場常委都知道紀有為說話分量,在反腐倡廉的大環境下,誰也無可挑剔,何況大家屁股下麵也沒有那麼幹淨。傅鴻運如坐針氈,要是案件不能移交市局,譚冠案繼續發酵,他也許就露出水麵,他平時給楊光不少利益輸送,楊光頂不住,他經營濱江官場十多年也將慘淡收場,傅鴻運馬上作了表態發言:“譚冠案件發生在濱江區,我有推卸不了責任,我同意楊市長意見,賀喜睨書記不在,市委工作由楊市長主持,下級服從上級,這是黨的紀律,我也讚成紀書記的意見,反腐零容忍,難道市公安局就不反腐了?市局技術力量強,專業素質高,應該成為反腐主力軍。”傅鴻運來個刀切豆腐兩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