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殿下,不是草民不願娶公主為妻,實是草民已有妻子,她與草民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篤,草民做不出那富貴休妻的事情。”
躲在帷幕後麵的安平公主,聽到殿中男子的這句話語,笑容逐漸凝固,心裏苦澀無比,哀莫大於心死,顆顆眼淚,忍不住滾滾而下。
不可能了,他們之間是不可能了,隻要他的妻子還在,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即便這個男人,剛剛親口說出了“能娶公主為妻,是草民樂意至極、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隻是”二字之後,一切便重歸現實了。
然而,悲傷欲絕的安平公主,忽然聽到母後伍媚,語氣冰冷地說:“不需你富貴休妻,你隻需等到黃道吉日,娶我女兒安平過門便是,其他事情,何須用你操心?一切後顧之憂,我已派人替你們解決了,田子華,不要不識抬舉!”後,她心裏一個咯噔。
尤其是聽到“派人”、“解決”這些字眼時,她立刻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母後,你是不是派人去了子華先生家裏,欲毒殺子華先生的妻子?”
臉上猶帶著淚痕的安平公主,從帷幕後麵走了出來,對母後伍媚質問道。
“什麼?!”
被天後伍媚剛剛奇怪話語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周鳴,吃了一驚,指著天後伍媚大聲斥問:“天後殿下,你真做了此事?”
“我做了便又如何?人一早就派出去了,你的妻子,想必已死去多時了!”
天後伍媚語氣寒冰,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心裏十分解氣!
“你……我殺了你為她償命!”
周鳴握著拳頭,紅著眼睛,擊飛兩名太監後,衝到殿上欲將伍媚擊殺,嚇得她麵無人色,端起身子便跑,連呼“救駕,救駕!”
要不是站在不遠的安平公主,拚命拉住幾乎失去理智的周鳴,大哭哀求道:“子華先生,你快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她興許還未喝下毒酒,還沒有死!你別殺我的母後,一切皆因我起,你要殺便殺我好了!”
周鳴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又聽到一隊衛士疾步趕來的腳步聲,當即對她抱了一拳,放棄追殺伍媚,轉身就往宮外衝去。
而警報鑼聲敲響後,皇宮內的精銳衛隊,這時幾乎全部行動起來,響起一片“抓刺客”、“遇白衣者格殺勿論”之聲,他隻得激發自身全部潛能,飛奔如電,一路擊倒百名精銳衛士,直接殺出了大明宮。
騎上赤龍馬後,百裏路程,他速度不減,竟隻用半個來時辰跑完,抵達鳳陽村豪宅後,衝進大門,拚命尋找妻子崔柔,發現她正坐在後院的一個亭子裏,手裏把玩一個酒杯,酒杯裏盛放著琥珀色的液體,濃稠如同金汁,散發一股特別香氣,她忍不住舉杯,要把美酒往自己嘴中倒去。
“不能喝!”
周鳴衝了過去,一掌打飛她手裏的酒杯,啪嗒一聲,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夫君,這是天後娘娘賞賜給我的百花玉釀酒,我偷喝一杯怎麼了?”
妻子崔柔一臉委屈,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收到天後娘娘特賜給她的這壺美酒後,本是想聽那位太監的話,當場就喝下肚的,但她又想留到丈夫回來後,兩人一起分享,故一直沒喝。
隻是,被酒香勾起肚中饞蟲後,忍不住想先品嚐一杯的她,卻遭丈夫如此對待。
“別喝,這是毒酒!”
周鳴目光示意妻子看去,卻見地上那塊被濺撒了酒水的大理石,冒出大量白泡,發出滋滋聲響。
“啊!”
妻子崔柔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
當天傍晚,在朝廷大批追兵殺過來前,覺得不宜久留的周鳴,命豪宅內所有人簡單收拾一番,坐上馬車,帶上全部族兵,返回青州老家!
“公主殿下,你怎麼……”
車隊走出不到十裏,皎潔的月光下,道路前方,出現一穿著一襲罩衣,騎在一匹壯馬之上,看起來頗為眼熟的人影時,策馬上前的周鳴,吃了一驚。
安平公主!
“子華先生,我已無家可歸了,你可否帶我浪跡天涯?我不在惜名分,你不負於我?”女人摘下紗罩,臉上帶著兩行晶瑩淚痕問。
“你都已然如此,我再負你,天理何容!”
周鳴策馬到她的近前,伸手一攬細腰,用力將她摟入懷中,任她枕靠在自己的肩頭大哭,哭泣聲中,帶著無盡的放鬆與欣喜。
她心道:子華先生,能與你在一起,長相廝守,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