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婢女的兩個黑眼睛又被淚水沾濕了。
窗外的冷風不停地從未關上的窗戶吹進來,婢女這才想起自己沒有關窗,這是為什麼呢,平時都一直都關了窗戶的,為什麼今天偏偏沒有關上呢?
是自己忘記了?不會的,婢女的記性不會差到這個地步;是誰打開了嗎?可是這屋裏並沒有其他的人,她不會將窗戶打開,而皇上更不可能吧。
那是……
婢女正想著,突然明白過來,這窗果真是皇上打開的,今天是大雪初霽,沉睡了一天一夜的皇上終於醒過來了,皇上也開心,除了頭有點疼,還有忘記了……小王爺,其他方麵皇上都很正常,皇上被金黃的太陽的光芒吸引住了,可是沒過多久,皇上又暈倒了……
婢女看著戶命七熟悉的眉眼,流著淚:“皇上,婢女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睜開漂亮的雙眼呢,什麼時候聽到你悅耳的聲音呢,婢女什麼時候才能再聽到你喚我的名字呢?”
……
在鳳燁的寢殿,孫子說著和婢女差不多的話,做著和婢女差不多的事情,可是鳳燁的臉色一直都沒有紅潤過,他也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過,甚至他還錯過了今天的美麗的太陽。
如果鳳燁能像戶命七那樣偶爾還能起床看看太陽,伸伸懶腰,那就有多好,那樣的話兒 ,孫子一定會高興得做夢也會笑醒的。
可是鳳燁卻總是喜歡跟孫子開玩笑,總是讓孫子因為主人而傷心,每一次都不是因為孫子的錯而讓孫子感到難過,孫子的每一次難過卻都因為自己對主人的守護不佳而引起的,他就這樣一直責怪自己,讓自己越來越難過。
鳳燁的寢殿內有一堆熊熊大火,木炭燒得很旺,室內的溫度溫暖如夏,鳳燁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可是不管炭火燒的多旺,他的身子也沒有因此而回暖,臉色仍舊慘白,原本紅潤的雙唇沒有一點血色,依舊帶了點淺青紫色。
孫子這幾日不停地為鳳燁擦拭身子,潤濕嘴唇,喂藥,可是鳳燁卻喝不進湯藥,隻能用了太醫的藥草,緊緊地擰成緊緊的一小束,然後用了炭火烘幹,再點燃弄滅,最後隻留下一股淡淡的煙,孫子小心翼翼地拿著這束煙輕輕地一點一點地靠近鳳燁的鼻翼,使他靠著吸進一點藥草而維持藥物治療。
因為吸藥的效果比進食湯藥的效果來得慢,而且弱,為了補償這樣的缺點,孫子隻能加長時間給鳳燁吸藥。
一天十二個時辰,孫子有八個時辰都在為鳳燁吸藥,還有一個時辰為他擦拭身子,濕潤嘴唇是每隔半個時辰都要進行的,因為太醫囑咐過孫子:“人可以很久很久不吃飯,那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人卻不能失水,一旦失水過久,便會有生命危險,再加上小王爺身體本來就十分的微弱。簡直就像小嬰兒一樣虛弱,所以要更認真更仔細地嗬護。可是小王爺不能進食,所以隻能靠著潤濕嘴唇的辦法為小王爺補充水分,因為潤濕嘴唇的補水量並不多,所以補水的時間間隔就不能太長。”
孫子將太醫說的每一個字牢牢記在心中,可是孫子不喜歡聽這些不太具體的話兒,他也不懂這些 ,他不知道太醫所說的太久,和不能太長到底分別代表著有多長,或者有多短。
不能這樣不真不切,不清不楚,孫子有點著急:“可是太醫我到底要怎樣做才好呢,你能不能為我說說,到底怎樣做我家主人才能快點好起來的。”
太醫竟然被這樣的問題問到了,因為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持鳳燁盡量維持現在這樣不死的狀態,太醫真的沒有把握和信心能將鳳燁救醒,因為那樣的 操作他以前從來沒有試過,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讓他的情況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