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去瞧戶鈺逸,隻是從他的聲音中也能聽出他的忐忑,不安,還有一絲焦慮。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一向穩重,狡猾如狐狸一般的戶鈺逸,此時聽到戶命七鈺鳳燁兩人今日交往甚密,居然會做出如此大的反應。
他是在害怕什麼嗎?如果鳳燁隻是一個普通人那便罷了,可是鳳燁卻是實力雄厚的藩王之子,假如戶命七與鳳燁聯手,那麼戶鈺逸心裏還真沒有幾分把握能戰勝戶命七,那麼奪取皇位之事更是不可能了。
想著想著,這夜戶鈺逸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次日,戶命七才罷早朝,正要往清風殿走去時,戶鈺逸突然出現攔住了她的去路。
對此戶命七假裝很意外,眉眼裏竟然真真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她停住,看著麵容略顯憔悴的戶鈺逸,巧言乖兮地問道,“皇叔找七兒,可有什麼急事?”
戶鈺逸剛要開口,便發現現在這個地方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眼睛像四周瞧了瞧,最後終於又落定在戶命七的身上,戶命七會意,淺笑言之,“皇叔,七兒已經好有幾日不曾與皇叔一起暢談了,今天可要好好地好好敘敘。”
戶鈺逸隻是點頭,“七兒,如此甚好。”
戶命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攜著戶鈺逸來到了清風殿。
清風殿原本不叫清風殿,原本叫七友殿,後來戶命七經常在七友殿裏和明清風等好友一起吟詩作賦,談天說地,好不瀟灑自在,這曾經是戶命七最喜歡的一處殿堂,可是在明清風去世後,戶命七便將七友殿改名為清風殿,一來是為了聊表自己對明清風的思念,二來,也是為了表示在這裏戶命七才能在浩浩皇宮中尋得一處自己的悠閑自在的好地方。
現在戶命七將戶鈺逸帶到清風殿來,倒不是因為她正好要往清風殿去,更不是因為清風殿是最近的去處。
戶命七隻是想在這裏再次與戶鈺逸坦誠以待,她想在清風殿將自己近日來的困惑都告知這個她視為如父親大人的人物。
清風殿到了,戶命七隻留下婢女一人在身旁伺候,,其他侍女等都退了下去,婢女跟在戶命七的身後,戶命七讓戶鈺逸先在正中的位置上坐定了。
“這使不得,”戶鈺逸嘴上拒絕,可是身體卻是十分的誠實,他道了一句,戶命七倒是真心實意地想要他坐在上位,於是輕輕用手一壓,便將戶鈺逸壓定在座位上了。
戶鈺逸坐定後,戶命七轉頭吩咐婢女,“皇叔一向愛喝鐵觀音,你去替我們泡一壺鐵觀音來。記住泡製鐵觀音的水要是禦膳房小心珍藏的夏天的露水。這樣的水泡出來的鐵觀音味道才更是純粹。”
婢女道了一個“諾”字,便退下了。
戶鈺逸對此感到挺滿意,不過口頭上還是要拒絕一番,“七兒,喝茶而已,何必弄得那樣麻煩。隨便一壺茶我就心滿意足了,畢竟是你親自吩咐泡製的茶。”
戶命七隻咧嘴一笑,像是撒嬌,像是討好,在乎鈺逸的身旁半蹲著,像個女兒呆在父親的身邊,那動作那樣自然而然,又是那樣理所當然,“皇叔的喜好,七兒都銘記於心的。給皇叔的東西當然七兒,也要想辦法弄到最好,不然怎麼能在皇叔麵前露臉。”
戶鈺逸笑笑不再說話,瞧著戶命七的樣子,似乎對他仍然是十分的放心,沒有一點懷疑他的樣子,這樣戶鈺逸的心終於又落會到自己的心窩窩裏。
“不過,皇叔,你今天找七兒是有什麼事嗎,剛才你還示意讓我叫退左右,難道有什麼機密的事?”戶命七望著戶鈺逸,問他。
看著戶鈺逸的眼睛,戶命七一臉坦誠,即便鳳燁已經告訴了她想要殺害她的正是她的皇叔戶鈺逸,那個陪伴在自己左右十多年的人,但是戶命七的直覺是,不是鳳燁說的那樣,因為她的皇叔,一直都像父親一樣,虎毒還不食子呢,皇叔也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兒來,這一點,戶命七看到戶鈺逸後,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戶鈺逸想到昨天自己派去盯戶命七的哨兒的人說戶命七與鳳燁走得很近,而他也因為這件事而整夜地睡不著,他現在絕對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一向剛愎自用,以前他能輔導戶命七登上皇位,完全是為了在皇宮在建立自己的威信,想要從垂簾聽政,上升到自己主宰朝野,讓戶命七登上皇位隻是迫不得已,這樣做他實在也是放手一搏,原本以為憑著戶命七那點花拳繡腿沒法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沒法承受這樣的重擔,準備著在戶命七自己退職之後,自己一馬當先,順理成章的坐上皇位,可是沒想到的是戶命七這丫頭居然能扭轉他已定好的道路,她現在居然能自己開脫出一片屬於她自己的天地來,她正走上了她自己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