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命七抿了抿嘴,沉默一會兒,喚道:“戶部尚書何在?”
“聖上。”之前的人從人群中出來,給她躬了一下身。
戶命七手指彎曲,在扶手上輕輕扣了幾下,才緩緩道:“按照規定派發的軍餉,糧草,去哪了?”
那戶部尚書聽她這樣問話,腿一軟便跪在地上,頭猛的一磕,磕出青紫的印子,然後用哀戚的聲音道:“那些銀兩糧草,盡皆被拿去救災了。那是您親手朱批啊!老臣為官幾十載,怎會去……去那般?”
戶命七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隨即勾著唇角,眼中一片冷凝的道:“尚書這是何話?孤可曾說錯什麼?”
那戶部尚書還沒回話,就捂了捂胸口,皺著眉頭,閉上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
大殿之中頓時一片騷亂,戶命七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殿中漸漸安靜,她才幽幽道:“把尚書抬下去,宣太醫給看看。”
“諾。”宦官應了一聲,又悄悄指派了另一個人去找太醫。
外麵進來兩個侍衛,抬著戶部尚書靜悄悄的出去了。
戶命七用茶蓋撥了撥茶葉,聞了聞味道,到底沒有去品嚐,隻是做著樣子看著底下的人,勾著嘴角道:“可有事啟奏?”
一片靜默,沒人說話。
她把茶杯放在桌麵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在大殿裏格外響亮。
戶命七看了眼身旁的宦官,那宦官便吊著嗓子尖細著聲音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群人躬身行禮,戶命七把手搭在一旁宮女的手上,緩緩走出去。
步攆已經在外頭放著了,戶命七眯了眯眼睛,側頭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侯著了?”
那宦官在戶命七身邊待了也就半年左右,自詡在這宮中還算有分量,一直以來便經常沒大沒小的。
聽了戶命七這話,暗自一番思索,便道:“秉聖上,這怕是王爺來了。”
戶命七腳步一頓,似笑非笑的斜眼看著那宦官,用打趣的口氣道:“你倒是知道挺多的。”
“哪裏。”宦官笑嗬嗬的道:“能為聖上分憂,便是臣最好的事了。”
蠢貨,戶命七在心裏下了定義。
她上了步攆,回了宮中。
一進殿門,裏頭便有人迎了出來。
戶命七笑容滿麵的上前道:“皇叔,您可算來了。”
穿著玄色衣物的男子嘴角含笑,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溫聲問道:“近日感覺如何?”
戶命七笑嘻嘻的道:“這傷是好了,可又有一大堆煩心事趕著趟的擠兌孤。”
男人的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溫吞的道:“在其位,謀其政。以後可莫要說這般話了。”
戶命七垂下頭,神色一閃,隨即嘴角噙著笑意道:“您不去朝堂上,孤倒是無聊透了。”
“如今你既已登基,本王便不再好插手朝堂中事了。”溫潤的男人緩緩道。
說謊……
戶命七在心裏輕輕反駁,表麵上什麼事都沒有似的跟男人請教著一些朝堂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