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鶴頓頓的將元屏的手鬆開,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
雲汀歿了?不可能的。
她的瞳色裏添了一分淒涼,望著元屏的目光十分的濃厚。
“你騙我。”
她也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或許更是在騙自己?誠然元屏曾經騙過她,但他不是那種沒譜的神仙,如何會拿雲汀的事情來同她開玩笑。
可她就是不信啊,元屏大抵還在張著嘴同她說著什麼,可她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轉了身就要往外走。而元屏也是眼疾手快,在她轉身的一瞬立馬就湊上前拽住了她,沉道:“你要去幹嘛?”
他的聲音並沒有喚回一點點赤鶴的理智,反而又催出她兩串落珠一樣的眼淚,癡癡道:“他不會死的,我要去幻暝界找他!”
“赤鶴!”
元屏氣急,沉沉喚了她一聲,手上用力將她拉近身來:“你在鹿晨山上肩骨俱碎,是他用半生修為換來兩粒靈藥。你若當真念他,就好好躲起來,再不要讓旁人找到你!”
赤鶴眨了眨淚眼,眼淚順勢流進嘴裏,十分的鹹澀。
“你說……什麼?”
她腦內空空,反抓緊了元屏道:“他去找過虛渡老祖麼?為什麼你們從來沒跟我說過!”後一句出口時,她近乎是歇斯底的,元屏雙手穩住她,麵露疲態:“他說了他想要你過得好,未必你要違了他的願麼?!”
赤鶴現在哪聽得進去他說的這些,隻顧這追問道:“那靈藥不是那麼好換的吧?!除了半生修為,他還交付了什麼?!”
她隱隱覺到此事有些不對,卻見元屏垂下了眼去,沒在出聲,更急起來:“還交付了什麼?!”
她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雲屏默了默,才又續道:“你知道那個虛渡老祖,活的長了,日子也無趣。他要雲汀大事了了之後,留下來陪他下棋。”
下棋?
赤鶴攢著眉頭,頗為不解。
“就,下棋?”她重複了一遍元屏的話,元屏歎了口氣,道:“曾有人留下來陪老祖下棋,少的陪了一二十年,多的,那就是一輩子。閉守在四戒山上,永不得出。”
他扶著赤鶴的手沒了力氣,垂了下來,孤零零的。
淚漬在赤鶴臉上幹成了兩道水痕,她心內度了一遍元屏的話,仍然空白著。
這個被困在四戒山永不得出的人,不該是雲汀。
應該是她。
藥是她吃的,凡事皆是她做的。
這些東西不該由雲汀替她扛著。
她要自己去找虛渡老祖,且不光是為了雲汀這事——
如果肖瀾身體裏有魔種的話,又如果虛渡老祖有辦法將平楉身體裏的魔種取出來,那他也一定是有辦法克製肖瀾的。
才想了一半,她就已經回身踏出了林蔭地。這次她回身再走,元屏也沒再拉她。
直望著她的身影車衣轉出了視線,他一直隱忍的傷痛才咻然崩塌,喉頭一甜咳出一口熱血。
他踉蹌著走到一顆樹幹跟前,伸手撐著身子,目光還望著赤鶴離開的方向。
袖中的花簪被他攥得很緊,適才赤鶴替他把脈的時候,他盡力做出一副脈象平和的樣子,強撐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元屏的胸口急促起伏著,他覺得很累,靠著樹幹慢慢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