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一直下個不停,冷風不時的拍打著窗戶,發出啪啪的聲響。
李林站在宿舍窗戶前,望著外麵有些昏暗的天空,心情十分的雜亂。
按照慣例,今天是他給爺爺打電話的日子,可是他打了幾乎一整天,卻始終打不通爺爺的電話。
李林從小與爺爺相依為命,但是這三年他都在外地上學,家裏隻留下爺爺一個人守著一棟都市村莊裏的樓房,靠著收租過日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因為他知道爺爺是個倔強的老頭子,脾氣不好,性格略微有些古怪。
最近一年村裏都在鬧拆遷,因為不同意拆遷,很多村民和拆遷機構起了衝突,以爺爺那樣倔強的性子,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李林忽然想起曾經在電視和報紙上看到過,一些釘子戶的頑固惹惱了開發商,開發商雇傭黑社會的打手恐嚇和殘害釘子戶,以達到讓他們搬遷的目的。
想到這兒,李林再也坐不住了,他的擔心已經變成了恐懼,畢竟爺爺隻是一個年逾七旬的老人,萬一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那他這個做孫子的將後悔莫及。
不行,我得回去去看爺爺,不能在這裏幹等著,李林嘀咕道,然後他顧不上許多,轉身就朝著宿舍門口走,可是馬上他又頓住了腳步,自己所在的這所學校是在另一個城市,離Z市很遠,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了,現在去車站買票坐車,回到家的時候都到後半夜了,況且現在馬上到了放寒假的高峰期,很多學生回家的車票都是提前一周預定的,自己現在去,能買到車票嗎?
李林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他拍了拍腦殼兒,或許是自己想多了,爺爺根本就沒有什麼事,也許是家裏麵斷水斷電,所以電話才打不通。李林恍惚記得上次跟爺爺通電話的時候,爺爺告訴他馬上家裏就要斷水斷電了,那些黑心的開發商想用這種非方法逼著他搬遷。
還是再等等吧,再有三天就可以畢業離校了,李林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床鋪前坐了下來,可是腦子裏卻始終亂糟糟的,坐也坐不住,最後幹脆他拿起自己的羽絨服穿在身上,拉開宿舍的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雪依然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已經由之前的雪粒變成了鵝毛大雪片,人隻要在外麵呆一會兒,身上就落滿了雪片,整個人都成了白色。
李林出了宿舍,朝著學校大門口走去,一陣寒風吹打在他的臉上,他呼出了一口氣,那口氣立刻變成了白色的霧氣。
D市示範大學的校門口坐著一位算命先生,他看上去大約六七十歲的年紀,胡子和頭發都白了,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顯老態,反倒是精神矍鑠,有一種說不出的仙風道骨。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盤腿坐在地上,微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身上的雪片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在他的麵前,擺著一張畫著陰陽圖標的白布,白布的四角分別被用小石頭塊兒給壓住,以防止被風吹走。除了那個陰陽圖案,白布上還畫著其他一些複雜的圖案,皆是一些奇怪的別人看不懂的符號,尤其是白布中央用黑色毛筆寫成的兩個大字--斷命,顯得極其的詭異。白布上也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片,快要把那奇怪的圖案和碩大的‘斷命’兩字給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