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吼之聲絕非什麼善音。卓雲峰對一塵大師的禪唱之音感覺最是敏銳,他此刻全憑這禪唱之音和自己的一股意誌力才能夠抵擋住黑孩兒的嘯聲。然而這巨吼之聲一過,卓雲峰發現一塵大師的禪唱之聲聲勢變弱,此消彼長,居然漸漸地被黑孩兒的嘯聲反撲過來。
一塵大師心念電轉,已明白這巨吼之聲正是雙頭龍所發出的。這雙頭龍常年棲息在九天寒潭,平時對人無害,但此刻聽到了黑孩兒的長嘯之聲,心靈受到了感應,因此也發出了巨吼之聲。
此時他運用天龍禪唱的神功實已竭盡了自己所有的全力,知道再這樣耗下去,勢必會燈盡油枯而亡。他臉上露出微笑,心想是時候使出天龍禪音的最後一招了。他神台清明,寶光外盈,神遊物外,知道這山上的花蟲鳥獸經此一戰,不知有多少生靈遭殃。想起自己從五歲開始便青燈古佛,一生中度化了不少惡人,不由得臉上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忽然間佛光普照大地,隻聽一塵大師唱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那巨吼聲過後,卓雲峰明顯感覺一塵大師的禪唱之音漸漸地衰弱,而黑孩兒的嘯聲卻越來越強。本來被理順的體內三股異種真氣此刻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正覺得越來越吃力,忽聽得禪唱之聲大振,而黑孩兒的嘯聲卻變得越來越渺小。卓雲峰心頭一喜,忙運氣來壓製體內的異種真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卓雲峰睜開眼睛,但見月光之下拜月壇上橫屍遍地,不知死傷多少。向著黑孩兒瞧去,隻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竟似死去一樣。再看一塵大師,隻見他麵上帶著慈祥的笑容,保持著老僧入定的姿勢。
卓雲峰大叫一聲:“一塵大師!”一塵大師恍若不聞,仍然一動不動。各大名門正派的掌門人此時均都緩緩站起身子來,身現疲憊之色。點蒼派掌門屈六奇道:“一塵大師,你怎麼樣了?”隔了良久,見一塵大師一動不動,身手在他鼻下探了一下,不由得渾身一震,緊接著失聲痛哭起來。
別人不知所以然,盡皆十分的驚愕,屈六奇邊哭邊道:“一塵大師,他已圓寂了!”眾人聽聞此言,無不萬分悲痛。原來這位天下人所敬仰的一代高僧,生怕再鬥下去會引得雙頭龍出世,為害人間,因此使用了天龍禪唱神功的最後一招,佛光普照,犧牲了自己,用自己的極限之力降服了黑孩兒。
當下眾人一一向著一塵大師的遺體拜別。點蒼派的屈六奇,峨眉派白眉老尼,昆侖派大力尊者均是跪下拜了三拜。要知這些人貴為一派掌門人,論起輩分來應該算的上是一塵大師的同輩,均對一塵大師行此大禮,顯然心中是由衷的地欽佩一塵大師了。華山派的烈火祖師和一塵大師年齡相仿,兩人年輕時又有過數次交往,自恃身份,隻是微微躬身行禮,卻不下跪。
行禮畢,眾人查看自己門人,幾乎均是身受重傷,雖然不治斃命,但是這身武功卻從此廢掉了。各大掌門人不住地唉聲歎息。心中均是愛惜這些弟子的材質,都是本門弟子之中的佼佼者,這次帶上山來也是一次鍛煉的機會,卻沒想到遭此厄難。若不是一塵大師拚死相救,這些人連性命都難保。
飛龍教那邊也是死傷慘重。黑孩兒本來便已入魔道,這長嘯之聲更是蠱惑人心。任你武功有多麼高強,隻要心念不正,不免要受到長嘯聲的影響,輕則重傷,重則身亡。陰陽雙煞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居然也受了重傷。
陰陽雙煞道:“現在飛龍教受到滅頂之災,十成弟子中已去了九成,教主也已經不在,你們各人顧著各人,這就去吧。”
玄武堂堂主上官虹,青龍堂堂主白展、白虎堂堂主錢鏢、朱雀堂宮無忌均是默默不語。這些堂主雖沒有身亡,但受傷極重。上官虹,宮無忌對望一眼,默默地朝山下走去。諾大一個飛龍教,從此在江湖上不複存在。
白展站在原地,眼望著黑孩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錢鏢心疼自己的兄弟,不忍離去。他見鄭、史副堂主一個已經奄奄一息,一個已經身亡,其餘的兄弟更是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道不清走到黑孩兒的屍體旁,朝著屍體踩了幾腳,道:“你個害人精,害死了不少人,我兄弟差點被你害死。”
道不明道:“好險好險,還好沒死。”
理還亂道:“當然不會輕易就這麼死了。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呢。”
道不明道:“什麼事情。”
理還亂道:“去找小老頭比武哇。”一場大戰過後,眾人心情都十分沉重,但這兩兄弟卻絲毫不受影響。道不明道:“對,等你傷養好了,咱們和大哥一起再去和他玩玩。”
道不清撿起黑孩兒身邊的葫蘆來,道:“都是這個葫蘆害的。不知這裏麵是什麼名堂?”
理還亂突然一把搶過來,道:“就是就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聞一聞就能功力大增?”說著把葫蘆口對向鼻孔,想要聞一聞。
道不清和道不明大驚,同時道:“聞不得!”理還亂拿著葫蘆不動,咧開大嘴一笑,道:“為什麼聞不得?”
道不清道:“這葫蘆邪門的很,你。。。。。。你先把葫蘆放下,我才對你說。”理還亂道:“越是邪門,我越是想要聞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