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派人加強巡邏,小偷沒抓到,倒是抓到了毀壞舒鑾刹車線的那個修車工。
修車工被逮捕反而如釋重負地感歎,“哎……為了五萬塊錢,我東躲西藏了幾個月,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連家都不敢回,都怪一時鬼迷心竅。”
“是誰買通你害舒鑾?”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像大戶人家的司機,個子不高,有點胖,下巴上還有顆痣。”
賀霑感覺到沈略表情不對,疑惑地看向他。沈略移過話筒,對審訊員道:“問問他那男人是不是腳有點跛?”
修車工回答是。
賀霑問,“這人你認識?”
沈略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警方又提供了幾張照片給修車工認,修車工指出其中一張,沈略說:“是池玉兒的司機。”
司機與舒鑾無冤無仇,背後指使這一切的是誰不言而喻。
沈略因為是親屬,所以要避嫌,由賀霑帶人上門。
他到時池玉兒正在給兒子喂奶,盛|開的鮮花旁,她一襲白色的長裙,嘴裏哼著兒歌,低著頭看著孩子的表情十分溫柔。
等孩子吃飽後,她讓奶媽帶他上去,微笑著道:“沒想到是賀隊親自來了。”
賀霑道:“沈太太,有點事情需要問你。”
池玉兒道:“你能不能先聽我講個故事?”
“好。”
“我五歲的時候和家人走散了,被人販子拐賣到一個小山村裏。剛去沒幾天,那個女人就死中暑了,村裏人都說是被我克的,認為我是不祥的人。那個男人更是視我如仇人,對我非打即罵,有次甚至差點把我掐死。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我就偷偷的跑了出去。山村裏的夜晚真黑啊,沒有一點的燈光。蟲子的叫聲、野獸的叫聲,每一聲都像惡鬼的嘶吼。我嚇腿都發抖,可是不敢停下來,更不敢哭。我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小孩子永遠也走不過大人。醉鬼發現我逃跑了,他拿著扁擔追了過來。我覺得我要死了,我再也見不到我的爸爸媽媽了。”
“這時,我的英雄出現了,他帶著我鑽進草垛裏,等他們走遠了,牽著我到他家。他是去田野抓螢火蟲的,突然帶回個人來,把他爸媽都嚇了一跳。他們村就在醉鬼家隔壁,醉鬼是當地出了名的無賴,他爸爸並不想惹麻煩。他和他媽媽求情,他爸才答應我幫我找家人。”
“為了不被醉鬼發現,他們連夜將我送到城裏。我那時已經有記憶了,池這個姓又少見,找到我家並不困難。我還記得分別的時候,他穿著一件白色的t釁,站在陽光下,一邊揮手,一邊衝著我笑,笑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那一年,他才九歲,已經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
“可等我再去他家時,他家的房子已經化成了廢墟。火是半夜燒起來的,等村民們發現時已經晚了。等火熄滅後,他們在廢墟裏發現了他爸媽的屍體,已經燒焦了。他埋葬了他父母後,就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