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闕?”
露婷在隧道口的高台上,正好看見正信步走來的一闕,他帶著一種令露婷說不出口的表情,總之,和往常不一樣。
他沒戴著眼鏡,真是奇怪。
“一闕?”
一闕似乎沒有聽見露婷的招呼聲,一直向前走著,甚至在離露婷隻有不到十米時,他還沒有看見露婷的樣子,露婷看著沒有戴帽子的他,感覺有些陌生,隻能試探性的叫著他。
終於,他停下來了,抬起頭,在微風的吹拂下,有些滄桑的看著露婷清澈的雙眼。
他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讓露婷鬆了一口氣。
真的是他,幾乎每一次,她來到這裏時,都會遇上他,這也許是緣分吧。
“露婷,不好意思啊,剛才沒聽見你的聲音。”
“沒事。唉,你臉上的傷好了嗎?”
露婷七手八腳的弄著一闕的臉,但是令她驚奇的是,一闕臉上的傷,竟然消失的連一絲痕跡都沒有了。
“傷……”
真的就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光滑的皮膚下,沒有一點的創傷。
“哦……沒事了。”
一闕連忙移開半步,把臉往旁邊一偏,但是露婷卻不知該如何說服自己。
說服自己一闕隻不過恢複力比較好罷了。
但是今天,他沒戴眼鏡,他曾經說過,自己近視眼很嚴重,但是今天,他沒戴眼鏡。
或許,他一直以來都在欺騙自己,欺騙這裏的所有人。
“一闕,你實話跟我說……”
露婷突然心裏一顫,她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你是不是在隱瞞些什麼?”
這個問題,太柔和了,輕柔的有些隨便,仿佛就是在放一闕一馬似得,隨便都可以填塞過去,隻要他說一聲,不。就可以了。
“露婷,對不起,也許我要離開了。”
他為什麼不說不!
露婷眼睛裏露出一絲不安,她凝視著一闕的雙眼,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這裏,能夠遇到你,真的很好。”
一闕說完後,獨自走開了,他不想有過多的糾葛在這裏,也許,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吧。
他和露婷相識,已經有三年了,在這三年裏,每一天都會在這裏與她相遇,是她重新教會一闕關於這個社會的秩序,關於生活的常識,也是她,成為自己在這裏的唯一一個朋友,但是現在,他必須離開,為了尋找自己的價值,和出現的意義。
他本不屬於這裏,也許永遠無法和人融為一體。
“你要去哪裏?”
露婷大聲喊道,手裏揉著那本該還給他的灰色鴨舌帽,她有些在意自己的行為了,也覺得太在意一闕了。
“你還是個學生!一闕,千千一闕!你這樣做,你爸媽會同意嗎?”
一闕停下腳步,在不經意間,露婷看到在他的嘴角處,微微上揚了起來。
“我在這裏,原本沒有任何親人,露婷。”
他讓露婷感到陌生了起來,仿佛他不再是那個柔柔弱弱的一闕。
他剛和露婷相遇時,一身簡樸的裝扮和戴著眼鏡的模樣,看起來就是好欺負的樣子,並且,在接下去的生活中,也證實了她的想法,但是有一種東西一直吸引著她,那就是一闕眼睛裏的,那道不屬於俗塵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