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訓練,剛開始大家都很興奮,可能每個男人,對槍都會有特殊的情節。前期的訓練基本上是學習瞄準,沒有子彈可打,每天臥姿、立姿、跪姿、上晃板,舉槍,瞄準,擊發,顯得很枯燥,整天吵吵問教官何時打實彈。教官總是說,還沒學會走,就想跑啦。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沒有底,瞄準的好不好,得要靠子彈來檢驗。
大家真的每天都把自己的槍擦得亮亮的,有點灰塵都不行,而我,也似乎習慣了抱槍而睡。對待槍要像對待自己的眼睛一樣,這句話從小就聽老爸給他的兵說。我也深刻的明白槍對一個兵的意義。老爸在戰場上就差點丟命,隻因為沒有保養好槍支,衝入敵陣時卡殼了,肩膀上挨了一槍。老爸用血的代價明白槍支保養的重要性,而我應該吸取這種教訓。
現在有了休息時間,每天一小時的電視,主要是新聞聯播和軍事報道,每隔兩天有一次理論課,有政治課,有軍事理論課。我們的生活稍微豐富了一些,尤其是吃的,每天都有一隻雞吃,真的覺得像到了天堂。
折磨是不斷的,教官說了,那是主題,四個小時的舉槍,或持槍行進,各種射擊姿勢的四個小時,我們也對此習慣了,好像也沒有那麼多人抱怨了,隻要有飯吃,有衣服穿,我們好像很知足。
那些隻有一條內褲的日子,誰都不想再過。隊員們也好像比以前有了血色,活潑起來,訓練場上拉歌,表演,這個死寂的大院,開始煥發了生機。每天的安排都滿滿當當,早上早操跑二十公裏,其實就是圍著訓練場跑圈子,五十圈,跑得很多人都吐,但幾乎沒有掉隊的,隊員裏麵有練長跑的,對他們來說,這是熱身,而我就有點吃虧。
我很痛恨跑步,覺得枯燥,如果到大自然裏跑可能還好一些。晚上睡覺前,別人都在聊天,我喜歡分解槍支,步槍,手槍,一遍遍的拆了再裝上,直到熄燈為止。這是老爸的一個部下說的,如果你想用好槍,你就要懂它,要閉著眼睛也能把它拆開裝好。我相信他,他是狙擊手,很優秀的狙擊手,在兩山輪戰期間,他k掉了很多敵人。
運氣,好像總愛和我開玩笑,我做的很多努力,總是事與願違。
實彈射擊開始,每個人三發子彈打體驗,隻打步槍,我全是光頭,打了個脫靶。脫靶是要被體罰的,隊長就讓我扛著步槍圍著訓練場走鴨子步二十圈。那是一種深深的恥辱,全隊三十二人,就我一個人脫靶,這意味著我就是垃圾,就會被淘汰。體罰完了,隊長又給我機會,再打三發,還是脫靶。氣的隊長一句話也沒說,自己走了,頭都不回的嚎叫:“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在家打過獵,在老爸的部隊也打過靶,也從沒有出現過脫靶,我是怎麼了?我開始懷疑自己,否定自己。
後來的日子,幾乎讓我崩潰,隊長說讓我做好淘汰的準備,他是射擊教官,他有絕對權力說這個話。我剛開始喜歡上這裏,剛要準備大幹一場,卻受了如此打擊。
每天的訓練場上,最後一個總是我,別人收隊了,我還得完成我的體罰,一時間覺得抬不起頭,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笑話我。隻有17號,3號,6號還會坐在我身旁,默默的陪我坐著,要麼說人需要朋友,這個時候,朋友真的對我很重要。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視力,心理,呼吸控製,準星缺口的關係,據槍,可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問題。但射擊之前的所有動作就算是正確的,靶子總不會撒謊,我曾不止一次跑到靶子跟前去看,真的一個孔都沒有。
那個1號,幾乎在任何姿勢都是幾個十環,看到他耀武揚威的從我眼前走過,我真的很氣。也許是因為他也是練散打的吧,對手相見,總有點眼紅。看著人家那麼優異的成績,天天被教官表揚,而我天天被教官罵,背地裏,我都聽到別人叫我綽號——鴨子步。丟人,真的丟人,老爸要是知道,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呢?
我剛出生他就把配槍給我當玩具玩兒,還說自己是軍人世家,爺爺十幾歲就打日本鬼子,雖然是國民黨遠征軍,不過後來也起義加入了共產黨,我們怎麼說也是根紅苗正。爺爺不瞄準都可以打中奔跑的兔子,而我呢,狗屁都不是。
為了雪恥,牛脾氣上來,我就開始練。這和散打一樣,除了天賦和悟性,勤練苦練是不二法寶,我就不信我不行!練據槍,我就掛了很多水壺,兩個手據槍完了,練單手持槍。練心理控製能力我就用師傅教我的自我心理暗示和自我催眠。練呼吸,每天一盆水練憋氣,從一分鍾到能堅持三分鍾。總之隻要有時間,別人睡覺我就練,熄燈了我也練,被輔導員催促睡覺也不理會。
誰知道,造成我射擊成績如此差的原因,是在俄羅斯阿爾法部隊的射擊教官來了以後才被發現。這次,我的牛脾氣,差點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