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沉默了很久,歎息一聲。“你若執意如此,你自己該深知後果。你該有大好前程的,值得嗎?”
南絮微微一笑。“值得,甘之如飴。”
忍冬扯下了自己頭上的紅巾,盯著他良久。忽然道:“她終究是比我命要好得多。”
這樣的喜慶,忽然有了如此轉變,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這時,忽然內堂之中,狂風大作。
本來整個內堂,由於成親的喜慶,是圈圍的密不透風的,竟然出現如此異變,所有人都驚懼的退後。
隻聽到一連串急斥之聲。“什麼人,站住!”
眾人在狂風中回首,隻聽當當當刀劍交錯,金鐵互鳴的聲音一陣急響,從內堂之外,施施然走入一個白衣女子,神態從容,衣白不沾塵。
而那臉容清秀的的白衣女子卻神色淡定,絲毫沒對攻擊之人多看一眼。
她一走入,也不見有何作勢,四周的人都被她發出的氣勁遠遠推開。
加在她身上的刀斧也被反震回去,而白衣人卻似毫無所覺,那雙眼眸流轉,溫潤清澈,
白衣人走到內堂中央,眼睛隻望著南絮一個人。
一身白衣如雪,負手凝立,自有一股凜然的威勢。
她的神色淡定,聲音清冷而低沉,卻蓋過了一切聲響。
“混賬,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正是白尋。
南絮已經不顧一切的奔上前去。
“白尋,你真的沒事了…………太好了………。”南絮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已是淚盈於睫。他緊緊握住白尋的手。
忍冬怔怔的看著白尋,“你果然是…………”
白尋見她,不禁退了一步。
南絮對兩人的話語聽而不聞,隻是緊盯著白尋。
所愛之人之前生死一線,兩人幾乎天人永隔,這次南絮是死都不願放開她了。
忍冬揚了揚眉:“那情蠱之毒果然要這麼才能解出來。”她那雙薄冰一般的眼眸轉向白尋,“你現在是叫白尋?”兩人目光對視,“……正是。”
忍冬目光便回轉到南絮身上,眼睛忽然帶了壞笑:“那你來幹什麼?”
白尋負著手,神色傲岸。“我來這裏,當然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搶親,還有什麼?”
“搶親?”
隨行而來的如英和白止一聽這句話,差點沒笑嘣了,所有人都失聲叫了起來,南絮更是愕然的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白尋淡淡的道:“我知道南絮成親,隻是沒想到會是你,一直以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是現在你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我都是搶定了。”
忍冬的聲音低沉而危險。“白尋,你現在能打得過我嗎?”
白尋轉首凝視南絮,“打不打得過,我都是不會放棄的。” 她淡淡的拂了拂衣擺,對南絮伸出手來。“南絮,我們走。”
南絮心情激蕩的不能自己,忽然之間熱淚盈眶,他伸手握住那雙手。“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們………生死不離。”
白尋怔了一下,她緩緩低下頭,朝地麵看了一下,又隨即揚睫,露出清淡而靜謐的微笑。
忽然之間,忍冬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原諒這兩人了,原諒白尋了,不,其實白尋根本就用不到她原諒,她本來也不欠自己什麼,隻不過從一個地方出來的而已。
所有想法一掠而過,不過電光石火之間,忍冬微微一笑。“你還欠我,不,你們都欠我一個情分。”
不知為什麼,即使忍冬的表情冷漠如昔,語氣依舊毫無感情,但是南絮總覺得她微微帶著笑意。
“南絮的命是我當時手下留情救下的,你的命也是,你們該如何還我這個情分。”
南絮和白尋仔細回想,她除了以前常常搞些惡作劇,也確實兩人兩次的活命都是靠了她,也算是欠了她半個人情了。
南絮朗聲道:“你想要什麼?”
忍冬轉過頭來,銳利的盯了他一眼,指著白尋“我要她來和我打一架,你不準插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這是雙生的牽絆,這一架結束,她們之間再無瓜葛。
南絮馬上就拒絕:“不行,白尋才身體剛好,我和你——”
“就要她。”忍冬臉上青氣一閃而逝。
南絮尚未說話,白尋卻已經說道:“我來。” 她捏住南絮的手,“不必擔心,我武功已經恢複。”
南絮有些愕然,看了忍冬與白尋一眼。
忍冬聳聳肩。
白尋走到南絮身前,直視著忍冬,“我來。”
忍冬跨前一步,雙臂微張,一股狂妄的勁氣便由她身上擴散出來,整個廳堂的桌麵先是微微顫動,最後竟然都被這無形的勁氣壓垮,一時杯盤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