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像些小爪子,不停的在我心裏撓。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找易寒問時,之前組隊的人問我還去不去打狐狸。一個個笑得很賊的樣子。我想大概不用等到明天整個服務器的人就都會知道沈渡被狐狸咬死了這回事吧?
於是我很鬱悶的說不去了。
那幫家夥居然說會多打些狐狸尾巴回來給我壓驚,鬧了一陣,便不說話了。
我呆站在那裏很久,終於決定要去找易寒,然後就發現一個新人站在我旁邊,像是也站了很久的樣子。
“要幫忙嗎?”我問。
他過了一會才回話,“問我嗎?”
這個新人叫白曉遲。
我打一個笑臉,“是啊,你好像在我旁邊站了很久呢。有什麼事要幫忙嗎?隻管說好了。”
他也打一個笑臉,“站在你身邊就是有事要你幫忙麼?”
我一時噎住。一般人來說,我開口問了,無外乎是要錢要裝備要帶著練級之類,還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會反問回來的新人。
於是我笑笑,“沒有的話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他說。
於是我跑去找易寒,那家夥正和兩個商人磨牙,看我到先飛了個吻,“親愛的,你來得正好,來瞧瞧我剛看中的這把短劍。”
我一大滴汗。“我不是來幫你付賬的。”
“有什麼關係嘛。人家好喜歡那個啊,送人家做生日禮物嘛。”他撒嬌,還死命放紅心,拋媚眼。
幸好這遊戲除了表情豐富一點,也像別的遊戲一樣並不能有肢體動作,不然這家夥一定整個人貼上來。雖然在遊戲裏是身材爆好的漂亮MM,但畢竟是太熟的人了,看到那個名字眼前浮現的就是他易老兄的尊容。一想到他用那張臉跟我撒嬌,就惡得幾乎要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我一麵打嘔吐的表情,一麵說,“你生日過去兩個月了。”
“那就當慶祝人家生日過去兩個月好了。”
我知道他不達到目的今晚是不會說別的事情的。一麵打青筋的表情,一麵去將他說的那把短劍買下來。其實他從內測玩到現在,根本不差這點錢,也沒真的將這種程度的武器看在眼裏,隻是喜歡這樣子跟我鬧。自從知道是我在用沈渡的號之後,這家夥就每天以**“沈渡”為己任。看在老同學分上,而且我的賬號又一直都是他在充值,我也就懶得跟他計較,結果弄得全服務器的人都覺得那瞬芳華和沈渡**得要死。
把短劍給他,他又飛了個吻,“呀,謝謝。來,香一個。人家最喜歡你了。”
我翻了個白眼,將對話切到私聊,“死人妖,少惡心了。你說見到沈渡是怎麼回事?”
他靜一會才答,“沒什麼,中午跟同事出去吃飯時碰上的。隨便聊了幾句。”
“唔。”我打字的手指有點顫抖,寫了句話,覺得不妥又刪了,敲了幾分鍾才打出幾個字,“他最近怎麼樣?”
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看起來還不錯,留了胡子,看起來越發像個土匪了。”
我不由得笑出聲,開始想像沈渡留胡子的模樣。那邊易寒接著說,“他好像把工作辭了,和人合夥開了家什麼店。給了張名片,叫我有空去玩。下次一起去吧?”
“嗯。”我隨口應著,心跳不由得就快了起來。
“對了,”易寒打了個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一時說溜嘴,把你在用他的號的事情給抖出來了——”
“嚇?!”我一驚,幾乎要跳起來。
“七七你不要生氣啊,我……那個……隻是一時口快……”易寒那邊好像有點急,我連忙說,“沒事。他什麼反應?”
“也沒說什麼,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要我提醒你一下,說你身體一直不好,玩遊戲別到太晚。天冷了,要小心別凍著。”
我心口沒由來的一熱,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唇,鼻子便開始發酸。
視線漸漸開始模糊,易寒後麵還說了什麼,我一個字都沒看清楚,隻覺得心底有某種莫明的情緒不停的向上湧,泛濫成災。
我想我沒救了。
我居然會坐在電腦前麵,對著一個遊戲裏的小人,為著一句分手已經一年的前男友托人轉告的話,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