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奶娘賜候早飯時,林婧故意閑聊扯到趙五身上,小蘭也是個伶俐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也相當配合。奶娘聽說趙五不能回家送葬,也插嘴詢問情況,同樣身為奴才,奶娘又心軟,心中自然有主意。
林婧怕她不明白,惋歎了幾聲,又假裝不經意地說:“奶娘,你今天不是要去我大哥那裏嗎?那個趙五那麼可憐,我哥又通情達理,你就順便替他求個情吧!”
劉嬤嬤不緊不慢地回她:“這事老奴自有分寸,倒是小姐你,身在閨閣,少管些閑事的好!”
看來這事奶娘是管定了!林婧表麵上裝做不耐煩:“好好好!我知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過半日功夫,就聽小蘭回來說林辰昕又賞了趙五二十兩銀子,趙五沒肯要,隻是肯求能讓他回家奔喪,林辰昕就同意了!但是也有個壞消息,他拒絕帶她去圍場!這早在她意料之中,也沒什麼好沮喪的。
他還真是個老實人!林婧歎息著,這事倒也算是兩全其美了!隻有小蘭一直撅著嘴不大快活!想來有點好笑,決定逗一逗她,在雜物房裏選了一把自製的弓弩對她說道:“小蘭,過來,咱們來玩點好玩的!”
小蘭沒精打采地問:“小姐,您又想玩什麼?您不能一不開心就拿奴婢當靶子吧?”
林婧心下好笑,麵上卻裝著不悅:“怎麼?你不想要你那十八兩銀子了?”
小蘭無奈:“好吧!今天是射鴨梨還是射橘子?”每回她不開心,就讓她頭頂著鴨梨或是別的什麼東西來射,把她嚇暈好幾次,好在她槍法不錯,有驚無險。
林婧嘿嘿一笑:“咱們今天射葡萄!”
小蘭臉都白了,帶著哭腔說:“小姐,您就別再欺負奴婢了好不好!奴婢這顆心都快要痛死了!”
見她真的快哭了,林婧狡黠地笑道:“你不是說今天一大早老太太帶著夫人和林媗去看遊船會了嗎?那府裏不就沒人了?前幾天你還說後院的葡萄架上的秋葡萄紫烏烏的看著誘人,你去提個籃子,我射,你拿籃子接著,怎麼樣?”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可是劉嬤嬤還在外麵呢!”
“那有什麼?咱們翻窗不就行了?”
“可是奴婢害怕!”
“你真笨死了!放心吧,有我呢!”林婧戳了戳她的額頭。
後院本就鮮少有人來,加上主子又都不在,那些丫環小廝們正好抓住機會偷懶,一路上竟一個人也沒碰到。
眼見葡萄架就在眼前,林婧剛準備捂嘴偷笑,忽然聽見人聲,趕緊拉著小蘭躲到一邊的草叢中。
小蘭哪裏知道,她的聽力異常的好,從小在大漠軍營裏長大,跟著父親的侍衛學武功,不管是視覺還是聽覺皆異於常人。
聲音來自葡萄架後的那座假山,林婧隱約聽到似乎是幾個人在對話,說了什麼,一句也聽不清,不一會,對話停止,林辰昕從假山後麵走出來。
竟然是大哥!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宮裏陪太子讀書的麼?
林辰昕雖出身在將門,不過這太平盛世,林家男丁也不旺,老太太讓他棄武從文,武功底子薄弱得很,自然沒有發現有人躲在草叢裏。
待林辰昕走遠了以後,林婧等了半天,才從草叢中爬出來,讓她不解的是,剛才明明聽見好幾個人的聲音,怎麼就見大哥一個人走出來。難道是有暗道?
“小姐,大公子都走了那麼久了,這葡萄你是射還是不射啊?你不射我可自己摘了啊!”
“射!幹什麼不射?你可接好了啊,少接一串就扣你一兩銀子!”
小蘭急得大叫:“小姐!”
“開始了!”
寧靜的後花園裏,一名藍裙少女拿著把弓弩射葡萄,一名小丫環拿著籃子前後左右東奔西跑,好不歡樂。三更的梆子剛敲完,林婧換了身男裝,人已經站在後花園裏頭。夜晚假山洞裏當然是伸手不見五指,她早想到這一點,出來時帶了打火石和蠟燭,山洞不大,她舉著蠟燭四處照了照,被滴下的蠟油燙到手,幹脆把蠟燭放在地上,除了長年不見陽光長的些青苔之外,就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細小蟲子,至於暗道和機關,她一寸一寸摸了個遍,還是沒什麼發現。
攢了一肚子的勁,到頭來一無所獲,林婧吹滅了蠟燭收起,說不定真是自己聽錯,活該半夜跑來這地方瞎折騰,頗為鬱悶地走出假山洞準備回房睡覺。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響動,她急忙往一邊的花叢裏一閃,朦朧的月光下,自假山洞裏出來一個人。
林婧大氣也不敢出,那人身手矯健,穿了身黑色的夜行衣,蒙著臉,大夜晚的,隻能大約看出是個年輕男人。
想想大哥是為皇家做事,如果真有暗道,也是為皇家的機密事件,如果被自己突然撞破,說不定會壞了什麼大事,她越想越後悔,奶娘總是千叮萬囑,凡是涉及到皇家的事情,碰都碰不得。
確定那個黑衣人走遠了之後,林婧也不敢再回頭去查,躡手躡腳地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