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要她的孩子,其他女人他不要。
蕭君肴一聲不吭,麵沉如水,就像沒聽到一樣,隻是提氣快速點了舒沄小腹邊上的幾個穴道,大掌裹住她的小手給她渡著真氣。
末了,又朝門口喊了一聲,“高泳!”
高泳聞聲而入,在看到屋裏的情形時,頓時煞白了臉色。
“速請大夫!”
蕭君肴眉眼不抬,沉聲吩咐。
“不行!”賢妃妃冷聲製止:“她懷有身孕孩子掉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帶有禦醫,讓徐禦醫給她看看就行了。”
徐禦醫聞言看了一眼男人,極少見到他如此生氣,抱著王妃的樣子,略一沉吟,上前,“王爺,讓屬下看看她的情況!”邊說,邊伸手想要搭上女子的脈搏。
“滾開!”蕭君肴大手一揮,一副拒人千裏的態度。
他的女人,他自己會救。不會其他男人再碰,再傷害。
徐禦醫驟不及防,身子急速地踉蹌後退,要不是有侍衛伸手相扶,早已摔倒在地。
他無奈的看向賢妃娘娘一眼,賢妃娘良臉色黑沉可怖,睨著蕭君肴:“你難道連母妃也信不過嗎?她都這樣了,母妃不會再為難她了。”
蕭軍肴緩緩抬起頭,眼梢微掠,輕輕睇向賢妃娘娘,隻一眼,又收了回去,低沉回應了一句:“本王誰也信不了...”下一瞬,已是彎腰將舒沄抱起,兀自大步朝屋裏走了進去。
“肴兒……”賢妃娘娘聽到他那一句,難以置信。
她不相信他會為了那個女人敢違抗自己的命令。
蕭君肴腳步不停,白影一晃,已是走進了屋裏將房門關上。
高泳看看賢妃娘娘,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木蘇婉,擰了擰眉,輕垂眼眸瞥見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非語,低歎一聲欲要上前去扶。卻在這時,辰光手裏抱著許多布料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便側身朝辰光走去,直接邁步出府去請大夫。
辰光走進來見到非語躺在地上,滿嘴是血,看不清容顏時東西從手中驚慌落下,朝她奔去抱住昏迷不醒的她,臉色驟變。
而賢妃娘娘和木蘇婉卻黯然一瞟了一眼,帶著人離開了,隻要孩子沒了,她自然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人走了後,辰光抱起非語朝屋裏走去。
寒湘閣第一次不再那麼安靜,燈火通明,大夫產婆忙做一團,丫鬟不時端著銅盆跑進跑出,一盆盆清水進去,一盆盆紅水出來,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凝重。
辰光也置身站在門外,麵色深深,眼睛盯著那從屋裏跑進跑出的人。
夜色寥寥,就像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籠罩著整個院落,讓人透不過氣來。
此時,院中蕭君肴負手而立,一雙黑眸靜靜地望著天邊朦朧的月影,薄唇緊抿,眸色深幽,不知在想些什麼。白袍的麵前早已被鮮血染成一團團深紅色的花瓣,狼藉一片,他也不管不顧。
高泳站在旁邊,一會兒看看這個已經雕塑一般站立了幾個時辰的男人,一會兒又回頭看看屋裏忙做一團的眾人,一顆心越揪越緊,竟是從未有過的煎熬。
他從未見過蕭君肴這樣過,也沒想到賢妃娘娘會如此的殘忍,逼迫她把孩子跳掉,這那是要打掉孩子,分明是要她們母子死。
從下午到現在,舒沄都未曾醒來,血流不止,不管是用藥,用什麼樣的方法都無法止住住那溢流不止的血,仿佛流幹。大夫和產婆都嚇得小心翼翼,隻怕隻有一線的生機,大家都嚇得手忙腳亂、麵如土色,卻不得不緊力搶救著。
不知站了多久,蕭君肴沉了沉眸,恍然回過神才緩緩轉過身朝屋子裏走了進去。屋裏燈火通亮,對,很亮,亮得有些晃痛人的眼睛。屋裏的人亂成一團,見到他進來都一個一個臉色煞白,身子如篩糠在抖,齊齊的跪在地上。
而一眼掠去,隻見屋裏一片狼藉,地上、桌上、床上,到處都是沾滿鮮血的止血布。
他的心一陣陣跳動,快跳出胸腔,再緩緩抬眸朝床上的人兒一瞥,單薄瘦弱的她,靜靜地躺在床榻上,身下都是血,那滿頭假青絲鋪滿軟枕,身體四周泛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冰涼。
隻見她長睫輕闔,一動不動,那般安靜,安靜地幾乎沒有一絲存在感!與此景是那麼格格不入。
蕭君肴緩步走向床榻,眸光掃過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同樣白得似紙的手臂毫無知覺地垂在床沿上屋他的心驀地一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朝他席卷而來,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那種感覺他說不上來,也不明白,仿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咽喉處卡住,要窒息一般。
心痛嗎?
心像被人狠狠揪住 ,生生的扯著的疼!
“她怎麼樣了?”他微眯著眸子,冷聲問道,雖極力繃直了聲線,卻依舊難掩聲音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