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驟然沉了眸,眸色森然,直逼著舒沄。
如果她敢說要成為他的女人,他就有理由保她。
那怕此時,她要嫁給自己的兒子。
舒沄聞言心中一顫,被他眼中的戾氣嚇住,正不知所措,就聽到一溫潤,低醇的聲音響起:“父皇,今日是兒臣成親大喜的好日子,父皇無需為這種事情生氣?沄兒她並無惡意,隻是她一直反對兒臣納側妃,便想惡作劇,不過是想利用頭發之事想在大家麵前,能與眾不同,脫穎而出罷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眾人皆是愕然不已,包括皇帝,也包括舒沄。
利用光頭與眾不同,脫穎而出?
這不是自己吃虧嗎?
頭發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
皇帝蹙眉,略有些失望:“就因如此?就把自己一頭頭發剃了?這分明就是妒婦所為,簡直胡鬧。”
蕭君肴眸光閃耀,優雅地走到舒沄的邊上,挨著她緩緩跪下。
舒沄怔然的凝著他俊美如儔的側臉,鼻尖縈繞著淺淡輕檀的香氣,她有些恍惚。
他卻隻是淡然勾唇,轉頭對著皇帝一鞠,“父皇,其實沄兒是因為患了脫發症才會如此自卑,而大夫也說了,患了此病的人,情緒總是善變的,做很多偏激的事都是身不由己,不過隻要把原始的頭發剃了,重新長出來就痊愈了,而兒臣與沄兒的婚事將至,所以才如此唐突。”
脫發症?
這是什麼跟什麼?
她什麼時候患這病了?
舒沄蹙眉,緊緊的凝向他,他卻低垂著頭不看她一眼。
聽到她得了這種怪病,眾人看她的眼光更加怪異,像看一個怪物一般。
她暗自冷笑。
今日真是夠了,又是妒婦,又是患脫發症的妖怪。
皇帝聞言臉色微變,看向舒沄眼神瞬間變得陌生起來。
“隻是兒臣不知太子竟然把別人的痛苦當成自己快樂的消遣。”蕭君肴漆黑如夜的眸冷冷的睨向邊上站著的太子。
太子聞言欲要反駁,被身邊的蕭廷彥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他眸光微閃,微微凝了臉色,暗示太子稍安勿躁。
皇帝眸色深深,瞥見太子不接話,也順著給了一台階下:“太子是魯莽了一些,但這不過是一個誤會,肴兒就不要再深究了。”
蕭君肴眸光微閃,道:“父皇,吉時已過,沄兒和媛兒也累了,容兒臣送她們回房。”
皇帝揚手一揮。
蕭君肴起身站起來,再去扶她,起來後不顧所有人直接拉著她離開了。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
側妃鳳香媛是由王府的丫環攙扶著回房,而舒沄則被蕭君肴拉著去了花園。
舒沄手被他抓得深疼,走到一半直接甩開他緊拽著的手。
“王爺,為什麼要說謊?”
明明她根本沒有患什麼脫發症,為何他要那麼說?
蕭君肴腳步一頓,側身過來,狹長的鳳眸盯著她,目光緩緩從她嬌美清冷的臉上緩緩朝上,凝著她那頂著自己外袍光禿禿的頭,薄唇微啟:“看著你這顆頭,本王就煩。”
“什麼?”
舒沄一臉驚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君肴俊臉淡然,起初那些溫潤,溫柔像一場戲,他就那麼赤.裸.裸的眼睛輕垂,質問:“你和七弟怎麼認識的?你們有什麼關係?”
“我和七王爺認識很久了,至少比王爺早的多,不過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信不信隨便你。”
蕭君肴聞言,又抬眼看著她的頭,雲淡風輕,又吐出一句:“越看越煩。”
舒沄一時氣苦。
這男人何必如此。
她心口一陣悶堵,她抬手輕捂,微微粗重了呼吸,將下顎倔強地揚起:“若王爺覺得舒沄的頭,汙了王爺的眼,可以給舒沄一紙休書,舒沄會永遠消失在王爺的視線裏,從此不會讓王爺再煩的。”
說罷,伸出手攤開手心。
“休書?”蕭君肴見到她的動作,怔了怔,隻一瞬便又輕輕一笑,眸色深深,絞著她:“休了你,你再和七弟雙宿雙棲?又或者進宮嫁給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