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兩個人談事情,服務生很有眼色地為他們選擇了靠窗的、外麵有植物遮擋的半封閉空間,夜色餐廳的人流量不算大,但是因為他們坐的不是封閉的包廂,所以還是聽到外麵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撥客人。
“會不會比較吵?”榮毅糾結道,他有貴賓卡,訂個豪華包廂不是難事,但是他親愛的伯父大人告誡他,第一次請人吃飯,最好還是不要選擇封閉的場所,隻有兩個人坐在豪華大包廂裏,一旦沒有了交流的話題,兩個人就會很尷尬。
可是看著對麵吃得不亦樂乎的賀卓然,榮準將覺得他又被伯父大人忽悠了,這樣一個吃貨,無論是包廂還是飯店大堂,他都能自若的和在家裏一樣吧?
或許是榮毅的目光太過複雜,一直埋首在美食中的賀少校也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難道是自己吃得太豪爽,沒有遵守餐桌禮儀?他低頭看了看,右手刀,左手叉,喝湯沒出聲響,餐巾也平平整整地鋪在腿上。
放下刀叉,拿起放在一邊的濕毛巾擦了擦嘴,又換了一條擦了擦手,狐疑道:“你怎麼不吃?”
正說著,主菜上來了,榮毅點的是煎鵝肝,賀卓然點的是焗烤龍蝦,看到麵前張牙舞爪的大龍蝦,賀卓然樂得眉開眼笑。
“那個……”榮毅看著大龍蝦,心說要不要我把蝦肉給你剔出來?
可是在吃貨麵前,哪裏有他表現的機會,龍蝦背上本來就被體貼地切開了一道縫,雪白的蝦肉從裏麵羞答答地露出來,賀卓然舔了舔嘴唇,拿起叉子開動。
“好吃嗎?”榮準將心不在焉地切著鵝肝,眼睛全放在了對麵據案大嚼的賀少校身上。
“好吃!”賀少校從來都是有福同享的大方人,見榮毅盯著他瞧,他叉起一塊蝦肉,笑眯眯地遞到榮毅嘴邊,“你嚐嚐。”
這是分手呢還是和好呢?看著榮毅張嘴將喂到嘴邊的龍蝦肉吞下,候在一旁的服務生也有些傻眼了,剛剛不是還滿臉別扭呢嗎?怎麼吃了一塊蝦肉進去,黑禮服客人的冷臉瞬間就冰雪消融了?
吃著賀卓然喂到嘴裏的蝦肉,榮毅咀嚼了好一會兒才咽下,怎麼平時覺得沒滋沒味的龍蝦肉這麼甜?難道是夜色餐廳的大廚又研究出什麼新的烹飪方法了?
“好吃吧?”見榮毅的目光在他的龍蝦上流連不去,賀卓然大方地又叉了一塊肉,“給!”
榮毅張嘴吃下,還是覺得好甜。
見他的麵色有絲古怪,賀卓然擔心道:“你怎麼了?”
“沒事。”榮毅搖了搖頭,他才不會告訴賀卓然他覺得自己好像舔到了叉子上某人殘留的口水,以前覺得絕對不能接受的事,現在卻毫不猶豫地連叉帶肉都進了嘴,而且那塊蝦肉還是經過充分咀嚼之後才咽下去的。
這個在榮準將清醒之時絕對會唾棄萬分的動作,現在卻不能影響他分毫,因為他現在滿腦子裏隻有三個字:好甜啊!
“你要不要嚐嚐我的鵝肝?”來而不往非禮也,榮準將吃了人家好幾塊蝦肉,自然也想禮尚往來一下。
至於公用刀叉什麼的,朋友之間需要那麼講究嗎?
“行啊!”龍蝦肉不錯吃,賀少校自然也想嚐嚐鵝肝的美味,就在榮準將叉起一塊鵝肝,鼓足勇氣準備喂進賀少校嘴裏的時候,賀卓然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卓然哥,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