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秉承應了一聲,卻並不完全買母親的賬,拉著白月梔跟自己一起做一些後期的事情。但還是做樣子的安慰了一下白月梔:“累嗎?累就放棄。”
白月梔撅了撅嘴,故作無奈的樣子:“累又怎樣,我是承哥哥的助理,跟承哥哥簽過賣身契的,自然不同親戚。”她心中雖然知道馬秉承叫蔡邵彤休息叫自己忙活,其實是對蔡邵彤疏遠與自己親近的意思,終究免不了想要說叨一番,馬秉承笑笑也不多說,待她幫了自己一會,覺得對她曆練的也差不多了,便叫她上樓去找她姐姐並郭啟堂。
白月梔:“姐姐原來在樓上呢?”看馬秉承點了點頭,便邀蔡邵光郭啟星等人隨自己一起上樓,又向著歐陽明故作無謂的樣子:“你也去唄。”歐陽明的臉皮明顯比她還要厚得多,無聲大笑了一下,頭一偏,大手朝她頭上一覆,雙臂朝幾人後背一掃,推推嚷嚷的,便領著大家上樓,好似帶頭大哥一般。四人行到半途,見郭啟堂下樓來,他們三人便表示不願再上去,都要隨郭啟堂一道回去。白月梔同郭啟堂簡單說了幾句,說打算上樓找姐姐,回頭去找他玩,郭啟堂笑了笑,說不著急,我們晚上還會見麵的,晚上會一起到東亞飯店吃飯,馬家組織的。白月梔說那好,就獨自上樓找姐姐。
先施樓上辦公區域內,白芍清正在同霍曉棠講話,許多人正陸陸續續從樓下上來進到內裏,顯然是要開什麼高層會議,大概是總結這兩日經營情況的,馬秉承也上來了,她便跟了過去,正要隨他一起進去,卻聽馬秉承竟一反常態,忽然回身說了句:“小梔子,你就別進去了,領著邵彤先到對麵啟堂那裏玩一會,待會代表我們請郭叔叔和啟堂他們到東亞飯店。我們就東亞飯店見。”
“啊?噢。”
馬秉承:“啊,你學著去張羅一下,好吧,啟堂那邊就交給你了。”說完就關了門。
白月梔隻好退出,同蔡邵彤說了馬秉承的意思,從蔡邵彤的眼神裏她有些明白了,承哥哥看來對邵彤姐是不比自己的,大概也不想她覺著怠慢,便叫自己也一視同仁,做起了這個陪襯兼安撫的角色。
蔡邵彤沒什麼好說的,二人到對麵永安的一路,外麵的街燈已經打亮,此後南京路多了先施這一標誌性建築加隨之將來的永安,夜晚也變得與往常不一樣了。
永安看來也是剛開完高層會議,許多股東都從樓內步出,一路還有那麼幾人與白月梔招呼。白月梔從他們隻言片語中知道,原來他們派了好多人深入到先施百貨樓內,觀察經營狀況,心想,堂哥哥這些人果真用心,這將來一定是承哥哥厲害的對手。
白月梔拉著蔡邵彤到二樓辦公室,郭開仁與歐陽慶生尚在商量著什麼,見了白月梔二人,招呼了一聲說兩個丫頭來得正好待會一起到東亞飯店,隨即便朝旁邊一指:“啟星他們在隔壁,你們去找他們玩吧。”蔡邵彤平日裏與他們見得不多,難免上去又仔細問候。
白月梔噢了一聲就領著蔡邵彤去到隔壁,果見蔡邵光等人正在歐陽明的主導下高談闊論呢,正說到今日先施的各種狀況,及未來之發展。白月梔心想,以往這樣的角色必定是蔡邵光擔當,不想竟來了個比他還能出風頭的歐陽明,邵光哥也成了退居二線的角色了。
白月梔不見郭啟堂,問道:“堂哥哥呢?”郭啟星說不是在隔壁跟我叔父說話麼,白月梔說不見呢,郭啟星說那就不知道了。白月梔坐了一會跟他們說了一會話,見他們很快跟蔡邵彤打成一片,惦記著馬秉承的囑咐也想跟郭啟堂說話就到隔壁問了郭開仁,聽郭開仁說似乎看到他上了樓,便一路找尋,直到永安樓頂,果見一人立在天台遠視。
“堂哥哥,你在這呢。”
“嗯,小梔子。”郭啟堂隻看著燈火輝煌的遠處並未回頭,似乎也隻是憑著聲音判斷是白月梔。
白月梔走到他跟前:“你在看對麵的先施嗎?”
“不是,我是在看那邊的洋人百貨。”郭啟堂說著一一指給白月梔看,“看到那邊的四家百貨了嗎?”
“福利,彙司,泰興,惠羅。”
白月梔順著他所指:“嗯,看到了。”轉了轉靈動的眼珠,有些自作聰明道:“我知道堂哥哥在想什麼,你想他們此時肯定氣的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