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的雙手環抱自己的胳膊,微微有些發抖,別過頭去,控製不了聲音中的顫音,“我沒有怕什麼!也沒有什麼怕的!這幾年來,我們一直生活得很好,沒有你,沒有……你走吧,求求你,快走——”
微雨快哭了,眼睛通紅。
他沉默地凝視著她片刻,“好吧。如果你非要阻止,我也毫無辦法。但我堅信,我一直在你姐姐心中。總有一天微塵會再想起我的!”
他走了,步履沉重。
微雨返回樓上,微塵在書房的長椅上睡著了。頭發蜿蜒,垂到地上,睡美人一樣。
她睡得很淺,微雨一推門就醒來。
“樓下是不是來了客人?”她問妹妹。
“是爺爺的花匠。”微雨撒謊道,垂眸撿起滑到地上的書,遞給微塵:“你心情不好,應該看些輕鬆愉快的書。”
微塵摩挲著書皮,打了個哈欠。她的精神越來越不好,常常遺忘。
“微雨,我想去找程醫生。”
“程醫生……的診室在重新裝潢,她現在也不在江城……”
“是嗎?”微塵的聲音中濃濃透出失望。
“是的。”微雨走過去蹲在她腳邊,低首把頭放在她的膝蓋上,“姐姐,你最近就在家好好靜養。過一陣子就好了。”
“好……”微塵笑著,撫摸著妹妹的短發。打了個哈欠,沉沉又閉上眼睛。
微雨的眼淚落在微塵的裙子上,慶幸又痛恨自己是個演員。
演得最自然的戲,居然是欺騙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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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微瀾可沒閑著,一直忙著一件事——談戀愛!
對,就是談戀愛!
在穀自新之前,她可沒怎麼戀愛過。
雖然人才出眾的漂亮,但自從十二歲在宴會上堵了穀自新說,立誌要做穀太太後,一門心思就不見外地把自己當成了穀自新的女朋友。
一畢業就軟磨硬泡讓爺爺出麵,直接找穀家父母一商量,差點畢業禮一過接著把婚禮給辦了。
女人不矜持的後果,就是男人的蹶子撩得高。總認為天底下你就愛我一個,得瑟著呢!
從一開始,穀自新骨子裏就三分瞧季微瀾不起,認為季微瀾光長著一副好看的皮囊,沒什麼真本事。訂婚都要靠家長搞定,能在他麵前玩出什麼花樣子?
即使訂了婚,穀公子還是可勁地在外麵造、可勁地玩。根本不管微瀾的感受,他那些女朋友也沒把他這個未婚妻放在眼裏。
微瀾是沒嚐過戀愛的美,倒先試到了婚姻的澀和苦。好歹她也是妙齡美少女,活潑潑的佳人一個,怎麼受得了穀自新這樣的冷待!
各玩各的協議是微瀾提出來的,但裏麵的細則是穀自新定的。
學法律的龜孫子都是脫了毛的猴子,一個一個比鬼還精。穀律師定的協議自然對別人沒有一點好處。
再說,全江城的人都曉得他們已經訂婚。如果不結婚,女方承受的流言蜚語絕對百倍重於男方。
微瀾去找陸西法時哭得稀裏嘩啦,她知道所有人裏麵隻有他能真的能從根本上幫她。
她的閨蜜也好、姐姐們也好完全指望不上。能說會道,就是可做的及其有限。
“你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要穀自新後悔?還是徹底對這段感情感到失望想放棄?”
“小法哥哥,這有什麼不同?”微瀾哭得一抽一搭,在她心目中這兩樣完全一樣。
對穀自新失望,不就是對這段感情失望嗎?
陸西法像家長一樣,憐惜地看著微瀾,“如果你隻是想要他後悔,還想和他在一起。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做的任何事都要過一過腦子,凡事都要留有餘地。如果是想徹底放棄這段感情,那就好辦。隻要你爽,怎麼高興怎麼來!”
微瀾一聽,可以怎麼高興怎麼來!心花怒放地差點跳起來,樂了三秒之後,馬上又耷拉下臉來,說道:“小法哥哥,我雖然是想怎麼高興怎麼來,可是穀自新可不是吃素的……”
這麼多年,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啥子方法都用上了,穀自新就是——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