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還是幫你吧。”
微塵實在不想待在客廳和他們敷衍,她寧可在廚房切菜、洗菜、端茶、洗碗。
小乖熬著魚湯,笑著問道:“微塵姐,聽說,你和縉雲哥就要請我們喝喜酒了,是不是啊?”
“你、你聽誰說的!”
微塵驚愕地問,猛地把手裏的抹布扔到水池。
小乖被她突然的怒氣嚇得呆了呆,小聲解釋:“我,我是聽鬼哥說的。他說,縉雲哥告訴他……你們就快要結婚了……現在整個動保協會的人都曉得……”
微塵臉色發白,心中的煩膩一陣強似一陣。像湧動的波浪塞堵在胃裏,越來越難受。
吃飯的時候,她的情緒更是不好。一直冷著臉,怎麼也不見笑容。
她不高興,大家也覺尷尬,飯後略坐一坐就散了。不想幹的人都走了後,隻留下她和莫縉雲兩個。
“你是不是不高興?”他問。
微塵氣極地質問他,“你為什麼跟協會的人說我們結婚?”
“難道不是嗎?”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好像她說了很不該說的話。“微塵,我們是未婚夫妻,結婚也是正常的事啊。”
“那是——”微塵煩躁地癟了癟嘴,結婚是是在沒有發生千山湖的事件之前。
如果他們真結婚,那晚的事情就會再次重演,而她絕對接受不了的!
莫縉雲看出了她的遲疑,沉沉地在她耳邊說道:“微塵,對不起,我不該逼你,也不會再逼你。結婚後,我情願和你一輩子過無性的婚姻。”
微塵呆住了,愕然地望著他。
“你、你說什麼?”
莫縉雲跪了下來,單膝落地,慎重地牽起她的手。柔情的眼睛,宛如裝滿璀璨的星空。
“微塵,千人千麵,愛情的方式也各有不同。世界上有許多夫妻都是過的無性婚姻。我覺得沒有性,愛情會更純粹。我不逼你,你也別逼自己。隻要有愛,我們也可以走下去。”
微塵張了張嘴,想發出一些聲音,喉嚨裏隻發出嘎嘎的關節聲。
她捂住嘴,覺得心裏很荒涼、很空蕩。
為什麼缺陷被人接受,反而會覺得很恐怖?
他處處是體貼,為什麼卻讓她想哭?
“我們可以先訂婚,你先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我會為你準備一個房間。我絕不會進入你的房間。我們一起生活,節假日一同去動保協會做誌願者。我們什麼都可以在一起,就像正常的戀人一樣……”
難道,我們現在不正常嗎?
聽著他描敘的美好,微塵顫顫地流下眼淚來。簌簌的淚珠模糊了眼睛。
“我……我……”
拒絕的話像魚刺一樣梗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
“傻瓜,怎麼還哭了呢?”他捧起她的臉,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你不要有負擔,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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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恐怖的夢魘在黑暗之中再次向微塵襲來。
她恐嚷大叫,冷汗淋淋地不停地抓持自己的脖子,“微雨,微雨,她又來了!她又來了!她說我——說我殺了她!殺了她!”
“沒有,姐姐,真的沒有!”
“有!有!她在窗戶外麵,在窗戶外麵!”
季微塵大叫著,把被子蒙住頭大叫道:“微雨,你要她走,要她走!我不要看見她,不要看見她——”
怒叫變成哭喊,微塵蜷在被中簌簌發抖直至哭出來。
夜夜不停的夢魘造訪,折磨著微塵,也折磨著和她一起生活的家人。
季家的房燈漸次明亮起來,老爺子在房間裏唉聲歎氣,玄墨和微瀾踩著拖鞋次第過來。
“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