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北京再一次迎來罕見的大雪,這個冬天對於京官來說還算是勉強能夠過去。
“殿下,於喬已經病了快五天了。”
剛處理完部務的朱厚照向著今天當值的劉健詢問謝遷的情況,可是得來的確是謝遷稱病的消息。
“冬天了劉師傅也要注意身體。馬師傅巡視北直的軍務做得怎麼樣呢?”
“馬負圖應該年前能夠回京交旨,到時候殿下問他便是了。”
“不過沒有傳來像東南那樣子的壞消息也不錯了,至少說明北直的衛所還是可以一戰的。”
“殿下英明。”
“快要過年了,今年的年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過哦。”朱厚照歎了一口氣,年前地主家沒有餘糧,就是想給太康,厚煒買點新年禮物都沒有辦法。
朱厚照的這話一出來,劉健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太子想的是內庫沒錢,而他劉健則想的是國庫沒錢。若是今年的雪再大點,東南再出點什麼幺蛾子,朝廷可就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不過謝遷兼著戶部的尚書,若是這個時候出了問題要找也是找謝遷的麻煩。
至於國庫是怎麼空的,內閣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幾年太子爺賺錢的本事眾所周知,所以在有內庫補貼的情況下大家就使勁兒去花錢。結果沒曾想到今年皇家辦了兩所大學,東南又打了一場平亂的的戰爭這內庫一來二去也就沒剩幾個銀子了。自從上個月撥往南直一代治淮的幾百萬兩之後,大家突然發現國庫空了,內庫也空了。而今年官員俸祿還沒有發,冬月臘月的幾場大的祭祀都沒有辦,東南平叛的將士雖然是由內庫撥的糧餉但是這敘功獎賞的錢按照條例得由國庫出錢,而這些錢都沒有著落。
還不過好在國庫還有一點糧食寶鈔,所以今年的京官的俸祿總算是對付過去。但是明年又該怎麼辦呢?想到這裏劉健不由得羨慕起這會兒在涿州教書的徐溥。因為他每年都會領到五萬兩的薪俸而且還是每年年初發,這對於他們這些當官的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啊,而且工作壓力也不大就是教教一堆學子如何做文章出行還享受國公級別的禮製。
不過今年官員上疏致仕的一共有近百名,可是兩所大學發放的聘書隻有三十二張,副校長一級聘書僅僅隻有徐溥和徐貫兩個人。為官一生之後能夠得到皇家的認可,然後在領著這麼多俸祿教導大明朝未來的棟梁之才,這名聲一說出去還不得備有麵子。所以致仕之後能夠得到一張皇家聘書已經成為大明官員的奮鬥目標,同樣這聘書也成為劉健的奮鬥目標,要是到時候他致仕皇帝不給他發聘書,那豈不是麵子都要丟到姥姥家了嗎?
所以自從皇明經世大學和皇明格物大學開學之後,劉健對於手下的官員的要求卻是越發的嚴格了。可是這眼看著要過年了這突然冒出來這個虧空又算是怎麼一回事情,這不是給他這個首輔上眼藥嗎?所以最近出來的這麼一筆虧空,劉健可是把頭發都愁白了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