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仔細回憶了《皇明農學》的那本冊子上寫的東西,雖然沒有麵麵俱到,但是也寫得七七八八。而這道題的出現以及周圍那些個學子抓耳撓腮的樣子更加讓張靈明白了這個甲等考試是何等的困難。
第三堂考試隻有一個問題:“某地米價暴漲,百姓因此吃不起米,民怨沸騰,民變爆發在即。假設爾為此地牧民官,請問爾在不殺不法商販的前提下如何平抑米價平息民怨?”
而這堂考試的出現,更加讓張靈明白這次考試的難度。因為自古不法商販抬高米價,朝廷主流辦法就是隻有一個殺字。正所謂民變在即,便掠之於商,這個地方民怨沸騰民變在即,對於不法商販也就隻有殺之一途了,這個問題開放性極強,就是圍繞了新學的思路都有著好幾種答案。
一想到太子經濟學中所講述的一些平抑物價的手段,張靈也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道題確實是不同尋常,因為太子在《經濟學》一書之中對於平抑物價並沒有提出具體的措施,這就需要從太子所述的朝廷和商販的兩個角度入手,可能是因為篇幅有限,對於這兩種手段該怎樣使用並沒有寫在上麵。張靈隻好搖了搖頭,從幾個不同的角度一一詳細的寫上了相關的舉措。
第三堂考試結束,便已經是第三天的黃昏了。走出四等考試院的考場,張靈對於自己這三天的表現也有一點忐忑。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夢晉,張夢晉。這裏,這裏。”
張靈回過頭,便看到王守仁站在那裏,向著自己揮手。
“王兄,你這是?”張靈走過去向著王守仁行禮。
“夢晉,那日我在街上遇到你。回家之後,父親偏要邀你去家裏做客,隻不過那日你我走得急並沒有留下夢晉你的地址,也遲遲不見來我府上拜訪。我想以夢晉的才華通過乙等隻是揮手間的事情,所以今日我專門驅車再此等候夢晉。怎麼樣夢晉,這甲等考試到底如何?你給為兄說說,等到明年我父親回京之後,我也去考考。”
“王兄,這甲等考試正如外麵所說的難度堪比會試,不過小弟倒是覺得這考試比會試還要難。”
“怎麼個難法?夢晉你仔細說說。”
“好”張靈點頭應是,“這第一堂考試考的八股策論,出的是《大學》的第一章,這考得看似簡單實則奇難無比。正所謂大音希聲《大學》本為儒學開宗之學,短短千言便就讓一切儒學思想盡在其中,而第一章更是重中之重。所以這次策論的題目便就不好破了。”
王守仁聽後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正所謂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這難與易本就不分家,最易即為最難。此次策論出得如此簡單便就是最難,此題拿上手你我這等學子便就不好破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