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眼神那麼的認真，說的話又是那麼認真。仿佛他最珍視的人不再是顧煥惜，而是她陳瑾諾一般。
掩飾掉自己內心那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的心情，陳瑾諾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坐著的那片草地。
“師父，這麼長時間我們一起相伴的旅程，終究是走到了終點了吧。”
“是啊，家裏伯父來信……催我快些回去完婚，還有……”
頓了頓，葉沉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如何開口，他隻好看著她，開始沉默。
隻是沒有料到，陳瑾諾卻裝作一副什麼也不在乎的模樣，淡淡地開口：“我知道……不許我跟著，我……我其實看到了，師父對不起啊……”
“但你依然是我徒弟，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嗎？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有幾個最重要？而且，這個“最重要”跟顧煥惜又是不同的吧。
徒弟……又是徒弟啊……
微微歎了口氣，陳瑾諾了若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師父……”
“師父，我想問……你是不是特別愛顧煥惜？”陳瑾諾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說出來是找虐，可是……她有時候就是想問，畢竟葉沉從來沒有說過，就是希望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葉沉看得懂陳瑾諾眼中的神情，他那一煩惱便皺眉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我會娶她的。”回答陳瑾諾的是這麼一句話，“是我對不起她。”
“隻是因為你想負責？而不是你愛她是嗎？”
陳瑾諾的笑容隻是在唇邊還沒有溢開，葉沉接下來的話卻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他看似異常認真地開口：“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對不愛的女人負責。你會遇到……這樣的人。”
再也受不了葉沉的那種目光，陳瑾諾幹脆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不知道用了多長的時間才將眼淚壓下。
背對著那滿河的河燈，她罩著嘴巴開始大喊：“師父！我陳瑾諾永遠都是你可愛貼心的小徒弟，永遠都支持你，永遠……永遠都……守護你……”
眼淚，順著臉頰簌簌地落下，怎麼擦也止不住，她似乎是有些崩潰地拚命擦著眼睛，嘴裏語無倫次地說著：“師父對不起……我沒想這樣的……”
起身，葉沉握住她那被眼淚沾濕的手，心疼她那紅腫的眼眶。心裏一股酸澀湧了出來，若……沒有伯父的來信，若煥惜沒有發生那種事情，若早一點遇到陳瑾諾，若不曾收她為徒……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得無法挽回。
氣氛一瞬間如同死寂了一般，那麼長時間的玩樂，終究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陳瑾諾主動推開葉沉的手，安慰似地開口：“師父，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小諾……”
繞過葉沉，不想再接觸葉沉的目光，但腳下卻不知道究竟是踩了什麼東西，整個人重心不穩。
“啊！”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伸出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在陳瑾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被那股力量往前一拉，整個人直直的衝著葉沉而去。
陳瑾諾整個人都撲倒在了葉沉的身上，雖然她不重，但是跌下來的重量還是讓被壓的葉沉皺緊了眉頭。
手，還被握著，但是葉沉似乎並沒有鬆開的意思。翻過身子，卻換成了葉沉壓在上麵，撩開她的發絲，凝望著她的眼眸，陳瑾諾看到越來越靠近的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