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迅速說明來意,把事情辦妥後就走,但怎麼說也都是有求於人,王喜福很熱情,不忍拂他意,就與他坐下,他給我倒了杯顏色深紅的葡萄酒。
我客套的讚許了他一番生意做的如此成功,這倒不是拍馬屁。先前從他嘴裏得知他在經營一家船運公司,這段時間,受到金融海嘯的影響,新加坡的船運業遭受不小的衝擊,很多中小型公司都被迫破產,或許是我孤陋寡聞,他經營的希望船運公司此前並沒聽過,但王喜福臉上的自信,言語中的大氣,都透漏著他是一個相當有能力的人,他的公司必然經營有術,並未受影響。
酒喝了半杯,我把話題轉入那幅畫,告訴他有一個朋友想從他手裏購買,王喜福依然很大方,說他可以贈給我,不收一分錢,權當交個朋友。
王喜福待人大方熱情,說話也風趣幽默,倒不介意交個朋友,但是我一再執意要交錢才拿畫,他推了幾次,也就不再堅持。
辦完正事,正欲告辭,王喜福盛情挽留,讓我多聊些我的那些冒險經曆,盛意難卻,又受了人恩惠,不便推辭,就又坐下來聊了一會,酒也喝了不少。
過了一會,覺得時間不早,再次告辭,王喜福才不舍的將我送出門。他的酒都是好酒,喝的時候順口,過了才知後勁大,走上甲板,打算先吹吹海風,醒醒酒再回去休息。
郵輪在低速行駛,鹹鹹的海風吹拂而過,甲板上不少的年輕情侶,有的牽手漫步,有的低頭私語,有的依偎在一個光線不強的角落,默默享受二人世界,我把半個身子探出圍欄外麵,猛然吸了一口帶著鹹味的空氣,驅除身體裏的那點醉意。
卻在這時,從右手邊疾疾跑過來一個人,我站的通道非常小,身子靠的圍欄很近,她可能沒注意到,一下撞到身上,根本就毫無防備的我,被她這猛力一撞,身子不穩差點沒跌下幾十米高的水麵。
怒火不打一處來,這人也太冒失了,要是摔下去還能有命在嗎,轉身就要斥責,看到倒在地上的人,不由得愣住了。這個冒失鬼不是別人,竟是剛才在拍賣會上以震驚四座的天價拍得物品的小姐,她滿臉慌張,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即便這樣,我還是打算說她幾句。
這還沒開口呢,後邊忽然鬧騰起來,幾個穿黒衣服的大漢從艙門中跑出,船上也忽然響起了警報聲。我還愣著神,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那位小姐從地上迅速爬起,把我往衝上來的人群裏推了一把,自己跑進了另一個艙門。
我被那幾個大漢推搡著,差點又摔下去,等到追逐的人群跑遠了,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如陷入百裏雲霧中。
這時一個黑人大副從我身邊走過,我攔住他用英語問究竟怎麼回事,他告訴我月杵被一個女人盜走了。
月杵就是拍賣會上的“神秘拍品”,難道是那位小姐把月杵給偷走了?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不是已經將它拍下來了嗎,這真是有點匪夷所思了。
大副沒多解釋就匆匆跑開了。這一晚好一陣折騰,外麵的喧嘩聲不絕,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尋找那位盜走寶物又失蹤了的神秘女士,攪的覺都睡不好。
一大早,又收到船長關於船上所有人員到甲板集合的消息,睡衣都沒換,批了件外套就走出來。
原來昨晚上找了一整晚,還是沒找到那位小姐,說實話,如果東西真是她偷的,那她算一個不怎麼聰明的小偷,這艘船在海上就等於一個流動監獄,除非跳海,否則必然會被找出來。
隻是覺得可惜,那麼漂亮的姑娘,幹啥不好非要去當小偷呢,不過以她盜取的東西看來,已經不算小偷,而是大偷了。
這邊自我尋思,船長站在高台上開始喊話,此時甲板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所有的乘客應該都已出來了,躲在船艙裏的,隻剩那位小姐,用不了多久,她也會被揪出來吧。
但是料錯了,船上的保安人員來報,艙內都已尋遍,沒有發現任何人。
不由得暗暗佩服那位小姐的勇敢,這樣的情況,如果還敢混在人群中,那是萬分的勇氣了。一個穿著製服的矮胖警官,拿著擴音器向大家喊道:“各位賓客,由於小偷可能喬裝混在我們中間,所以每個人都必須接受盤查詢問,如有不便之處,請各位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