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自己坐在雪峰的頂端,雙手抱膝,她身上依然披著笑軒親手為她縫製的白裘,隻是偌大的一雙眼睛空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神情也木然的如同一座雕像。
回想在雪山發生的一切似乎就在昨天一般,幾日之前,自己去和巴雅爾碰麵,笑軒還在這雪峰之下靜靜地等待自己回來,幾日之前他還親昵的抱著自己恨不得將所有的愛都給她,可是現在卻物是人非。
歌兒的雙唇輕輕的上揚,露出嘲諷的笑意。她嘴唇輕啟,幽幽的歎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有男子優雅的聲音靜靜響起,“不知道歌兒你能不能載的動你現在的愁呢?”
歌兒回轉過頭,她空茫的眼睛裏依然霧漫漫的一片,蒼白的麵容似乎白過她身上的白裘,她的聲音也疲倦的似乎沒有任何力氣,不過她還是輕輕的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她道:“曉雷哥,你來了?”
見到她的樣子,曉雷的心猛的一痛,從小到大,他見到的歌兒都是大方的哭,大方的笑,可是現在她卻憔悴的似乎隨時就會不能承載自己。
曉雷走過去靜靜地坐下歌兒的身邊,輕輕的抬起手為歌兒拭去眼角的淚痕,歌兒轉頭看看他,唇角上依然留存著剛才的微笑,她是在告訴他,她很好。
曉雷卻不忍心起來,他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和他說道:“別傷心了,振作一點。”
歌兒聽話的點點頭,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曉雷伸起手臂,輕輕的攬住歌兒的肩膀,幾天的時間,她似乎消瘦了一圈。
歌兒微微的閉上雙眼,放心的倚在他的肩頭,從小到大,或許也隻有曉雷哥才真正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吧。
不知過了多久,曉雷攬著他肩膀的手臂忽然不經意的動了一下,她感覺到曉雷的身體似乎在慢慢的僵硬,鎮定之後又慢慢的放鬆。
歌兒睜開雙目,卻看到任小脈一臉冰冷的立在他們麵前,她眼神複雜的落在曉雷身上,曉雷仰著臉回望著她,曉雷攬在自己肩頭的手臂慢慢的落下。
他們的奇怪表情一時叫歌兒琢磨不透,她望望曉雷,望望任小脈,疑惑於他們怎麼會如此的奇怪。
還是曉雷先打破了沉默,他道:“師姐,你還好嗎?”
任小脈終於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淡淡的掃過歌兒,最後落在雪地上。她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冷冷的說道:“我好不好與你何幹?”
曉雷閉上雙唇,似乎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歌兒在一旁暗暗驚訝,能說會道的曉雷,怎麼在任小脈麵前會如此的沉默寡言?
“你已經不是奇狼教的人了,這裏不歡迎你。”任小脈冰冷的聲音繼續飄蕩。
“哦,那……,那我走了。”曉雷轉過身居然真的要走。
“曉雷哥。”歌兒叫住了他。
曉雷不好意思的笑笑,他道:“對了,王爺三日後回大都,你也要回去吧?”
歌兒神情黯然,不回去她留在這裏也不過是更加的傷心而已。她道:“我知道了。”
曉雷點點頭,目光又落在任小脈身上,他輕輕的說道:“我走了。”
任小脈避過他的目光,表情淡漠,可是歌兒卻發現她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曉雷說完話,已向山下行去。
任小脈卻上前一步,緊緊地望著他的背影。
“你喜歡他,是嗎?”歌兒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任小脈沒有回頭,她堅定地說道:“沒有。”
“可是為什麼他每次和我在一起,你都會不高興?”
任小脈回身,“他和誰在一起,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不要誤會,我和曉雷哥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好像我的哥哥一樣,我們是親人,好像有血緣關係的那種。”歌兒認真的說道。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呢?”任小脈微微的閉上雙眼,她腦中曉雷的在輕輕的對她微笑。
歌兒的神情淡漠,她道:“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隻能看著他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任小脈睜開雙目,目光落在歌兒的臉龐,歌兒微微的揚著臉,雙眼空茫的望著天空。任小脈想,她的心在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