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衝著虎妞兒這四處奔波的勁頭兒便已經夠讓他們開心的了。
待餘樂將虎妞兒領到那鋪子跟前,虎妞兒才知道這哪裏是經營不善,這簡直是太不善了。
房簷像是許久都沒打掃過,窗戶上的窗紙都是一條兒一條兒的,像是被人刮過一般,這哪裏是鋪子,這簡直像傳說中的鬼屋兒。
這種地方能有生意才怪了。
不過越是這樣虎妞兒越有信心,要知道這位置正是街角兒,比之前那‘神仙不換’的位置還要好些。
如此便不難想象這裏麵的人到底是多麼固執,還好四方賭館對於正當生意興趣不大,不然這鋪主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
虎妞兒推門進去,不期然正見一掌櫃在櫃台上打盹兒,左手扶著算盤,右手拿著一本爛書。
“掌櫃的?”
“額,嗯~~~”
“掌櫃的~~~”
“啊!喔!你們吃什麼?”
“我們不是來吃飯的。”
“哈,我看你們也不像吃飯的。你們別做夢了,就是我餓死也不會把鋪子賣出去的。”
這話說出來該是氣憤無比才是,不過由此人說出來顯得有氣無力的。
照虎妞兒看來,眼前之人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兒,活脫脫兒酸腐秀才一枚。
“喔~~~我現在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為什麼你還能活著了。”
虎妞兒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酸秀才一眼,便四處看了看。
這房子的確是老房子了,說是祖上留下來的,虎妞兒一點兒也不懷疑。
透過眼前似乎已然衰敗的房子,不難想象當初這房子該是怎樣一種繁華的景象。
正如虎妞兒看到的,這房子雖然衰敗但是內裏卻沒有腐朽的痕跡。換句話說,隻是油漆壞掉了,窗紙破掉了而已,這屋子的本身並沒有壞到一定程度。
更何況,這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大廳,這可是一個三層的閣樓。
這人,嘖嘖,守著金山銀山也能餓到不成人形,當真不知道他祖宗這是作了什麼孽。
再一眼,虎妞兒覺得說不得說他是秀才實在太抬舉他了,傳說中的秀才怎麼說出口不該是之乎者也嗎?
“為什麼?”
虎妞兒等了很久才等到這句話,想來是餓得狠了。
“嘖嘖,因為你固執唄!看你麵黃肌瘦,嘴唇幹裂發白,別說是飯,怕是水也許久沒喝一口了。等你死了,人家去跟縣衙談不是更好?”
“你什麼意思?”
“這還用得著解釋?你這般樣子怕是家裏人都死絕了吧!”
“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是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
“我想也是如此,不然,怕你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這話說得那人一愣,似乎覺得虎妞兒說得並不錯,便開了口,“我娘死得早,我自小跟著爹過活,然而爹本就不善經營,爹還活著的時候也不過是勉強維持鋪子,待爹死後,我就更沒法子了。”
一下子說這許多話,他有些吃力,“不過爹臨死前告訴我,這鋪子如何也不能賣。他活著的時候,我沒少讓他生氣,如今他死了,這件事無論如何我也得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