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兒，你也知道家裏的情況哈。她爹腿腳兒不好，就不把你往北屋兒帶了。”
虎妞兒這算是明白了，香菜爹想來是臥床不起了，那院子裏的柵欄也就能解釋了。
隻見香菜娘手腳麻利得從灶膛裏掏出一個瓦罐兒來。
裏麵裝著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雞蛋，錯眼兒一看，那雞蛋都是幹幹淨淨得。
不難想，香菜娘每天拾雞蛋的時候兒怕是拿著那兩個雞蛋擦了又擦吧。
也難怪，一個女人家，男人成了這個樣子，她又能做什麼呢？
見識過這女人的性格兒脾性，虎妞兒倒是覺得若是將活兒交給她幹，她怎麼也能幹好的。
有了主意，虎妞兒便開了口，“家裏離得了人嗎？”
“哎，離得了，離得了。去年的時候兒出海腿折了，但是漸漸也慣了。就是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人家說了，拄著拐杖也能站起來的。”
說著香菜娘的眼睛便亮了一下，但隨即又暗下去了。
“不過那拐杖也不少銀錢呢！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吃喝，一家子全都指望這兩隻雞了。哪裏有餘錢給他買拐杖呢。”
說著便又歎了一口氣。
“香菜娘，要是你不嫌棄，我倒是有點兒零碎活計，你要是願意幫忙，倒是不會在工錢上虧待你的。你要是不放心，工錢也可以當時就結。”
“哪裏哪裏！不嫌棄不嫌棄，願意願意！”
香菜娘似乎早早就在等著這話了，還未等虎妞兒多說，香菜娘便已經應了。
這樣倒是不錯，兩下都相得了。
“既然這樣，那事情便簡單很多了。咱們今天就開始吧。”
見香菜娘已然做好準備了，虎妞兒便也不囉嗦。
本來還想著是不是方便，這會兒看來倒是多慮了。
香菜爹虎妞兒自是管不了，然而既是香菜娘需要這份兒工作，自是越早開始越好。
新的計劃便在這電石火光之間悄然生成了。
“啊？好。”
不過有些驚訝，今天開始便意味著今天就有工錢可拿。
這樣才好。
虎妞兒直接把香菜娘領到家裏了。
現在自然還不是調餡兒的時候兒，菜裏一旦放上鹽便會變成餡兒，相反則是菜。
“看你年紀不大，總叫你香菜娘沒得把你叫老了。你在娘家叫什麼名字呢？”
“啊？哦，菜芹。”
不料虎妞兒有此一問，香菜娘又一次卡殼了。
“好了，芹姐。咱們這樣，不拘做什麼活兒。現在一晌五文錢，你看這工錢你能接受嗎？”
雞蛋一文錢兩個，五文錢就是十個雞蛋，一晌五文錢，那一天就是二十個雞蛋。
這何止是接受，簡直就是太好了！
這樣一來，家裏的日子就不會過得緊巴巴了。
簡單的賬目已然讓香菜娘激動不已。
“那芹姐，咱們先把這薺菜擇出來，洗好，然後切成細絲兒。”
“嗯。”
重重地點頭，雖然激動，然而香菜娘也是個本分的人，當下便不多說，打定主意要狠出一把子力氣。
不能讓人瞧不上。
當下便也不用虎妞兒再指揮，就著虎妞兒所指的筐子便擇起野菜來。
虎妞兒一瞅這架勢，也覺欣慰。
家裏什麼都少，唯獨這筐子是虎妞兒自己編的。富裕得很，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