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知鐵牛早已對那日的事懊喪不已,如今又怎會犯同樣的錯誤。
那錢桂花剛要過去,鐵牛便已伸了腳。
天可憐見的,錢桂花那肥胖的身子摔在地上是有多疼。
就連虎妞兒聽了那啪的一聲,也是不由一陣牙酸。
“嘖嘖,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說罷不再理會地上的錢桂花,挎了鐵牛的胳膊,大踏步向著包子鋪走去。
剛剛得了銀錢,又不用自己動手便收拾了錢桂花,虎妞兒心情好得很。
別以為虎妞兒小氣,那包子鋪可不是一般人去得了的。
這也難怪,銅鑼灣背靠港口,以漁貨為主,誰又會關注麵食。
漁民世代相傳打漁為生,不敢說旱澇保收,但還不至於餓死,更別說若有誰有一手做幹貨的好手藝,那便一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是以,銅鑼灣雖然繁華,卻少有人將精力放在麵食上。
麵食金貴不說,銅鑼灣會做麵食的本來就少。是以,就連包子都水漲船高便也不是新鮮事了。
見識了銅鑼灣的繁華,再想想魚家坳的貧窮。
虎妞兒隻覺世人愚蠢,守著這般好的地界兒,竟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罷罷,‘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如今連自己都顧不得了,哪裏還有心思管旁人的死活。
一腳就要踏進包子鋪,腳還未落地,便被人推了出來。
那店小二回頭兒瞅了瞅店裏,再看看虎妞兒和鐵牛兩人。
“哪裏來的叫花子,這哪裏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店小二的聲音並不大,但那語氣那表情,真真一個嫌惡。
虎妞兒嘴角勾了個邪笑,“嘿嘿,小二哥莫氣,莫氣。咱們聽說貴店的包子好吃,特地攢了許多時日的銀錢,買上幾個解解饞。”
這般熨帖的話聽在耳裏,剛剛那十分火氣這會兒也隻剩了八分,店小二臉上的表情微微緩了緩,將頭抬得更高了,“算你還有幾分眼力。”
鐵牛見那店小二竟敢這般對著虎妞兒耀武揚威,心裏已覺十分不爽。
隻是如今的小媳婦兒是個有主意的,鐵牛也隻得耐住性子。
“實不是小婦人眼力好,不然也不會選上貴店。”
虎妞兒笑眯眯得說了句暗話,便店小二哪裏聽不出來。
“你什麼意思?”
“誒~~~,誒~~~,小二哥想到哪裏去了?小婦人不過是個村婦,哪裏又有什麼眼力。貴店聲譽乃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口碑,豈能被小婦人的眼光拖了後腿兒?”
虎妞兒並不驚慌,心裏早有對策。
這般胡攪蠻纏,那店小二倒是忘了要趕兩人出去的事兒了。
“廢話少說,你要什麼包子!”
“嗬嗬,小二哥莫急。早就聽說貴店包子‘物美價廉’,不知這包子怎麼個賣法,小婦人也好心裏有個主意。”
虎妞兒早已學會了以不變應萬變,就店小二這點兒微末伎倆,虎妞兒自是不看在眼中。
如同最頂尖的殺手,第一件要學的事不是上乘的武功,而是如何說謊話而不被看穿。
作為神偷兒更是要有扔到人群便揀不出來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