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娘有了心思,將東西給了虎妞兒便又回屋兒給鐵牛端了碗水,想了想,又拿了塊兩塊麥糖。
“來,鐵牛,喝點兒水。”
晌午吃得烤魚,這會兒倒是真渴了,鐵牛也沒客氣,將那碗端過來就要喝,剛剛送到嘴邊兒便想到虎妞兒到現在還在忙活呢,又將那碗遞了回去。一臉落寞得垂下頭,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怎麼了?怎麼不喝?瞧,這是什麼?嬸兒還給你準備了麥糖。”
大壯娘將鐵牛的表情瞧在眼裏,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改了主意。
誰知鐵牛連頭都沒抬,悶悶地出了聲,“虎妞兒,渴。”
大壯娘這才知道敢情鐵牛這是心疼小媳婦兒了,雖然啥也幹不了,也算乖巧,又想起剛剛虎妞兒兩人手牽手進門的樣子,大壯娘竟覺有些慚愧。
“得嘞,你喝了這水。我再到北屋兒給虎妞兒倒一碗去,可不許把碗給打了!”
說著將剛剛拿的那兩塊糖塞到鐵牛手裏,回北屋兒倒水去了。
那五花肉和魚正在醃製中,院中兩人的對話都被虎妞兒收在眼中,本以為大壯娘是打算趁機跟鐵牛套話兒,不知怎的竟中途改了主意。
也好,行善為惡隻在一念之間。
見時間差不多,虎妞兒便用火折子點了火,將鍋烤幹,這才趁大壯娘不在灶房,做賊心虛得從油罐兒裏舀了一大勺油。
待油有五成熱,趕緊將小肉塊兒和大壯娘自製的醬一起放了下去。
“李嬸兒,你這兒有沒有酒啊?”
“這丫頭!哎!”
咕噥一聲,大壯娘拍拍屁股便回屋兒裏去了,左右連肉都割了,還在乎這點兒酒嗎?知道這做菜放料的時機馬虎不得,大壯娘走得絲毫不慢。
“嗬嗬,不好意思啊,李嬸兒。”
虎妞兒說著不好意思,臉上卻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模樣都沒。
大壯娘並不放在心上,將手裏的酒遞過去,虎妞兒也不避她,當場就倒了兩小勺兒進去。
待那肉都變了色,醬也裹得勻了,虎妞兒這才將魚塊兒下了進去。
隨後又把早就準備好的蔥、薑、蒜、大料放了下去。
大壯娘看在眼裏,不覺又要念叨兩聲兒,“就沒見過魚和豬肉一起煮的。”
虎妞兒幹笑兩聲,並不作答,一心翻著鍋裏的魚,不知那少爺的口味兒,還是加了些許白糖提味兒上色,連帶又加了些醬油。
這才將清水放了進去,一心燒火去了。
“你這丫頭倒是講究,不過,你這一個菜的功夫,咱們都能做好幾個菜了,一會兒那香玉娘再找來~~~”
不知是什麼心思,張王氏竟又來了這麼一句。
虎妞兒知她心裏有些不快,也不管這些,“這會子總不是要吃晌午飯,晚飯還早,不著慌的。”
大壯娘這才閉了嘴,心道,是哪個說得虎妞兒呆,這活脫脫兒一個小人精,倒是自己都被她瞞過去了。
“李嬸兒不急哈,馬上就好了。”
呼呼添了兩把柴,果真一會兒那鍋便開了,虎妞兒趕忙又將火撤了些。
大壯娘見她做事有成算,心裏算是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