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潔就那樣看著陸塵,好一會都不說話。
陸塵有些奇怪她的舉動,問:“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你怎麼啦?”
張潔睜紅了眼,大聲說到:“陸塵,我的事憑什麼要你來管,你是我什麼人?”
陸塵見勸說無用,急道:“張潔,你不能這樣自甘墮落,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你自己。”
“陸塵……我說了,我的事不要你來管,你也少來招惹我,關心我,我是自甘墮落,我是賤,這與你有任何關係嗎?”張潔幾乎要哭出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隻是強忍下來。
“對不起,我剛才說話有些急躁,你聽我的話。”陸塵邊說邊從身上掏出姐姐給他的銀行卡,遞給張潔:“這裏麵有兩萬塊錢,你先拿著,去學校好好讀書,以後要是少了錢,我再打給你。”
張潔沒有接下他遞過來的銀行卡,卻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
陸塵也許知道張潔家裏條件並不是很好,但他不知道張潔考上了雲都大學,卻沒辦法去讀書,家裏還有兩個妹妹,一個隻有八九歲的弟弟,父親又得了重病,沒錢醫治,躺在床上需要母親照顧。家裏麵如今沒有一點經濟來源,自己是家裏的長女,家庭的重擔全落在她一人身上。她渴望讀書,也討厭這裏的工作環境,那些花天酒地來這裏尋歡作樂的人,甚至讓她覺得作嘔,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吳姐開出的工資高,隻有這樣,才能多賺點錢去醫治父親的病。
張潔不想、也沒有理由接受陸塵的‘施舍’,至少她是這樣認為。或許她心裏還保留著對陸塵的感情,才選擇將自己蜷縮起來,不讓陸塵看到自己的傷疤,哪怕是任何人的幫助,唯獨陸塵不行。
有時候人可以卑微的活著,哪怕是被生活逼迫的走投無路,但就算留下行屍走肉般的軀殼,也想用僅剩的尊嚴來保護自己。
見張潔哭了起來,陸塵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隻是當心她的安危,為她著想,卻不知道觸動了張潔人性最根本的保護和偽裝,她在為自己的身世而哭,為自己的無奈而泣。
張潔蹲在地上,雙手放在腳上,臉埋在臂彎了,淹麵而泣,梨花帶雨的哭聲似有訴不盡的心酸。
陸塵見此,也是無比心痛,自己跟他又有什麼區別,哪來的高尚,哪來的憐憫,無非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罷了。
他近到張潔身旁,默默的蹲在地上,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他知道言語已經不能再安慰眼前這位柔弱的姑娘,也許默默的陪伴才是最好的尊重。
張潔越哭越傷心,聲音也越來越大,索性委屈的抱住了陸塵,頭淹在他的懷裏,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此時的陸塵多麼想安慰她,保護她,隻是自己能做的,隻有將雙手放在張潔的肩膀上,讓這個受了委屈的女孩在自己的懷裏盡情的發泄。
房外聽到吳姐叫陸塵的聲音,好像還向房間走來。
兩人收拾心情,趕緊站起身來。
誰料,張潔還在悲傷之中,抽噎著,努力的擦拭著止不住的淚水,正好被趕進來的吳姐看見。
吳姐看見這一切,不明所以,心奇的問道:“你們倆在這裏麵幹嘛?陸塵……你怎麼把張潔弄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