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茗洞府實在是太小了,在廣闊無邊的洪荒裏麵毫不起眼,所占的地盤僅僅是一小型的山脈而已。那些動輒地盤數十萬裏的洞府勢力在洪荒也不算是大,洪荒之大,厲陽傳承記憶中也沒有說清楚。
加之祺茗洞府修為最高的洞主也隻有分神初期的修為,現在的厲陽根本就看不上眼。出竅後期,意味著厲陽可以硬撼分神後期的妖獸而不落下風。
當然前提是手段盡出,而且對方也隻能是普通妖獸,若是沾上一點神獸血脈那結果就兩說了。
剛剛厲陽手中一片玉片,品質是下品,剛好用作留信。神念如劍,在玉片上刻下了厲陽的話,隻待蠻雄醒轉之後就能看到。到時候他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厲陽現在也算個不小不大的高手了,至於蠻雄。服下了紫雷妖蟒的源血,加上厲陽傳授的紫霄不滅訣,可以想象百年時間他能精進到什麼地步。
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衝破天際,往遠處飛騰而去,一點回頭看的意思也沒有。高空中的厲陽全力運轉妖元,幾乎是瞬息一裏,很快就消失在祺茗洞府的邊界。
“蠻雄,你是我在這裏播下的一顆種子,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一滴源血啊!我身上屬於爹的血脈又稀薄了幾分,和那裏的感應……”
厲陽在空中飛行,嘴角還喃喃著。“咦!怎麼感應變的強烈了”極動驟停,厲陽的身形在高空罡風中顯現。臉上滿是驚奇之色,停下之後又立即閉上眼睛,眼皮微顫。卻是在感應著什麼?一種玄妙的感覺縈繞在厲陽身旁,他好像和這片天空結合在了一起。緊緊結合,不分你我。
良久,厲陽的眼皮倏然一翻,裏麵如同深淵的眸子射出一縷精光。
“爹的骨骸終於還是等不及了,虛空顯現,就要化塵了麼?”
厲陽身形立於罡風之中,嘴中吐字依舊清晰,絲毫不受那猛烈的罡風影響。萬米高空,猛烈的罡風比利刃還恐怖。刮在人身上,就是個淩遲的酷刑。更加恐怖的是,那罡風乃無形之物,所以對金丹元嬰之物傷害更大。就算是靈魂,在這罡風層中依舊步履維艱。所以尋常修士和妖獸都不敢出現在這裏,即使飛騰空中,也要低於萬米。
無視眼前猛烈的罡風,厲陽在這裏飛行趕路也是圖個清淨,他自有護衛自己的法門。在如刀風中巋然不動,氣息凜凜,目光一轉。厲陽看向遠方天際,目光好像穿透了空間。
與此同時,洪荒深處,一處大湖。波光粼粼,湖麵不時泛起水花,條條肥碩大魚在湖麵下若隱若現。這湖大有數十裏,放在凡人界絕對是壯觀之極,但在洪荒卻是稀鬆平常。不過湖下麵暗流湧動,不時產生一個個大漩渦,巨力亂轉。這些都表明這湖不像表麵那樣平靜,至少看不見湖底。不過這樣的地方在洪荒隨處可見,倒沒有什麼稀奇。不過這裏原本有一個名字,整個洪荒可說無獸不知,那就是:雷崖。
忽然,大湖上空出現動靜,水紋晃動。大湖上空好像橫亙著一麵鏡子,空中的晃動的是如同湖麵一樣波紋。波紋晃動了一陣,湖麵上空忽然裂開一個大洞,一個龐然大物在漆黑的裂口中顯出一點樣子。
森森白骨,猙獰骨刺。那裂口越來越大,裏麵的龐然大物終於顯出了完形。身長百丈,晶瑩如玉的白骨,駭人之極的骨刺。竟然是一條長達百丈的骨蟒,皮肉早已消失,隻剩一身白骨的巨蟒甫一出現。沉著的威壓就降臨在了大湖中,湖麵之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生生壓下十丈多,無數水族生物都被震暈然後漂浮在湖麵之上。
“卡啦”一聲似天雷的聲響響起在空中,那骨蟒前額忽然閃爍起電光。源頭是一根筆直深紫的獨角,紫芒爆閃,獨角之上倏然生出幾條紫色電蟒。電蟒頭尾互震,片刻就將骨蟒包裹住了。那些慘白的骨刺上附上了紫色電芒,那股強橫的威壓竟然更加大了,再次將湖麵壓下幾丈。
“卡啦”再次響起電閃之聲,骨蟒巨大的身軀不可思議的轉動了一圈。空洞的雙眼倏然亮起紫芒,對著遠方的一個方向,紫芒像是有感情一樣跳動起來。
“爹………孩兒會來的,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吧!”
厲陽的話平靜的就像白水一樣,不起一絲波瀾。嘴角微動著,眼神卻還是盯著那個方向,目光和另一道不知名的目光在虛空交彙。一些來自血脈深處的信息通過無盡虛空傳遞著,厲陽的眼眶變的濕潤。一滴晶瑩的水滴從厲陽眼角滑下,滴落虛空,泯滅在罡風中。
心智堅定,陰險狡詐的他終於還是哭了,血脈的認同鑒定出厲陽還是一個有感情的人。平時的厲陽,為了追求那巔峰的力量。將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藏起來,現在卻是顯現出來了。
厲陽眼淚滑落的瞬間,那骨蟒好像感應到了,恐怖巨大的身軀震顫一下。空洞的眼洞紫芒劇烈的閃爍起來,兩滴紫色的星芒從眼眶滑出,緩緩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