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
季景淵隻扔下這四個字,帶著滿不在意的態度,便邁著從容淡定的步伐,饒過季景祁離開了。留下季景祁氣得冒煙,胸腔起伏,鼻翼一張一張,麵上的神情換了好幾換。
在朝堂之上,季景淵並未將齊王在為趙家做靠山之事抖摟出來。隻說是趙家招惹了琰王府上貴客,琰王氣惱懲處了趙家,沒想到竟就這麼巧,掀了趙家虛假的麵具。
一來這事的威力,不足以動搖齊王根基。將千絲萬縷的關係扯出來大白天下也隻是坐著無用功。隻是斷了齊王的大半財路,挫一挫齊王那方的元氣便可。二來,兄弟不和這事兒在皇帝麵前鬧開,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招數,不值得。
要將齊王的一派推翻,需要一步步挖出個大坑來,能將他們一次性盡數埋進去。再無生還的可能。
季景淵負手,緩緩步出宮門。每一步看似風輕雲淡,卻是盛滿無數的思量。
“回王爺。小姐今日身體依舊不適。”凝綠行著福禮,低眉順眼道:“煎了藥服下,已經睡了過去。王爺政務繁忙,近來都有些疲乏,小姐怕過染了病氣給您。著您生病,那罪可就大了。王爺您便早些歇息罷。”
季景淵負手站在院裏,見顧笙歌身邊伺候的丫頭低眉順眼地站在自己麵前,臉上的神情淡然的很。一身淺綠色的半臂對襟襦裙,上頭繡著的荷花清秀大方,瞧著也頗為賞心悅目。
她當然淡然得很,這都是第七回將他拒之門外了。這丫頭看似淡然,心裏頭大約笑得挺大聲。
一如既往的,季景淵聽完這句話,隻說了“如此”便幹脆利落地離開了執玉軒。
“婢子送您。”
凝綠一路恭敬地將縉王爺送出院後,站在院門前一陣咋舌。
自那日她家小姐被提去受審,回來之後便閉門不見任何人,這“任何人”裏,特指了一個“縉王爺”。
服了壓製蠱毒的解藥之後,解藥的毒性會與蠱蟲相抗衡,以壓製蠱毒。雖然解藥之毒對顧笙歌性命造不成什麼威脅,可過程卻極其難受。因而那日回府之後,顧笙歌是真病倒了。又怕季景淵看望她後請來大夫,瞧出些端倪來。
熬過三日,蠱毒被壓製住,顧笙歌的身子也慢慢恢複,能起身去院子散步。之後將季景淵拒之門外純屬是任性而為。季景淵也足夠耐心,每日都來她執玉軒裏問著她身子的病況,爾後繼續被拒之門外。
偏生季景淵半絲不惱。
難不成小姐是算準了王爺為冤枉她家小姐一事而心生愧疚,這般拒之門外也不會生出惱意?隻是這鬧心的一來一往是小姐玩的報複手段還是欲擒故縱?
凝綠想了想,以小姐有仇必報的性子,大約是前者。
“凝綠。”堇衣在房門口喚道:“站在那處做什麼,還不過來。”
“唉。來了來了。”凝綠奔過去,扶住正邁出房門的顧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