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庭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季景琰從主位上站起,負手緩緩走到她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執起她的手。先前綁住她的手的繩子綁得緊了些,勒出了一道淤青。他的指尖在她手腕上的那道淤青上輕輕摩挲,問道:“可還好?”
庭華點了點頭。本就沒受什麼委屈,隻是被他這般一問,竟有了點委屈的情緒。
沒怨過他將她忘記麼?自然是怨過的。可是怨了又有何用。她怨了,他便能想起她來麼?其實能不能將她想起來,無妨的。庭華要的,隻是他能夠再次與她在一起,履行他與她共看一世薔薇花開的承諾。
如今他沒能想起她來,也沒與她在一起,但他仍舊護著她,這便夠了。
季景琰頭也沒回,拉住她的手,聲音不緊不慢,但卻有著一份威嚴:“此次看在她的麵子上,饒了他。自行去官府領罪。”
季景琰牽著庭華便離開了。身後跪送趙老爺驚出一身冷汗來,站起身便是在趙均屁股上踹上一腳,踹得趙均四腳朝天。手指氣得哆嗦地指著趙均:“你這混小子,都惹出了什麼麻煩來。你可知你今日惹了什麼樣的人物!你你你...”
趙均直覺委屈,不就是個野蠻丫頭,後頭的靠山硬些罷了,能有什麼。冷哼一聲,便被罰去祠堂跪著了。
趙均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可趙老爺卻是明白的。他大哥當朝為官,跟在齊王底下做事。而琰王爺自小誰都不親近,唯獨對縉王爺關係近些。都道琰王性情寡淡,不關心朝堂政事。可他常年在外帶兵,可治起兵來的手段雷厲風行,可見琰王爺也是鐵手腕的人物。如今還好沒惹惱了琰王爺,否則他與縉王爺來隨便踹上一腳,便是要出大事兒了!
想到這些,趙老爺又是抹了一把冷汗,連聲歎道:“不肖子孫,不肖啊!”
宮裏的比試結束。
廉親王目光停留在比試台上那個挺直的身姿,捋了把胡子對皇帝道:“聽聞皇上二子縉王才華橫溢滿腹經綸,未曾想連武藝也這般出眾。”
言下之意便是廉親王中意了縉王爺的品行,選了他做夏國長公主的夫婿。皇帝聽聞廉親王一番話龍顏大悅,責令禮部擬定婚期,給了縉王諸多賞賜。
彼時顧笙歌正在前院修剪著花枝,聽聞這消息時並不覺得意外。想必皇帝對這樣的結局也十分滿意。
皇後外戚一族勢力過大需要壓製。季景淵嶄露頭角,鋒芒初露,皇帝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季景淵扶植起來。委以重任,加封進爵。隻是季景淵好似不太接受皇帝的好意,時常四兩撥千斤便把重任給卸了交出去。這想必讓皇帝好一番頭痛。
如今廉親王青睞季景淵,夏國長公主嫁過來,縉王這方便能與齊王勢均力敵。這是皇帝想見到的畫麵。
堇衣從院外回來,在顧笙歌身旁停下,奉上一隻錦盒,道:“小姐。大人將藥送來了。”
三月一次,可壓製體內蠱毒的藥。
顧笙歌冷笑一聲,接過凝綠遞上來的茶盞吃下解藥。剛放下茶盞,便見季景淵走了過來,帶著一貫如春風般的笑容。